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128)
而是勾起了翟显亭带给她诸多不好的记忆,下意识脱口问了句:“他为什么打你?”
从前害怕家丑不可外扬的江时雨,如今被昔日爱重的男人陡然揭开伤疤,再用自嘲的方式遮掩,也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从前觉得难堪的事,真的发生了,原来也没那么难熬。
“能有什么原因,就像你,娶了周清浅,为什么不疼她?”
江启决不想再回答与自己有关的问题,直接走向她,用强有力的双臂将她抱起,惹得她一声惊呼。
不过她立即将这呼声重新咽回了嗓子眼里,紧抿住唇,控制住了心绪后,恼他:
“你将我放下来。”
他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仿佛为了她方才轻蔑地语气、跟她较上劲了一般:
“搂紧我的脖子,小心摔下去。”
“我可没有抱女人的经验。”
江时雨不肯,仿佛在死守最后一丝防线。怕跌下去的本能,最后还是揪紧他胸前的浴袍。
语气软下来,到底服了软:
“小叔,你让我自己走,我的身份不合适。”
她可不好意思就这样挂在他身上,穿过汴京,怕是明日汴京会沸反盈天。
让她惊讶的是,这个时候,她先想到的竟是小叔的名声,而不是坏了自己名声。
她不想其他人妄议小叔。
江启决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爷在西北领兵,又在朝廷为官,圣上心腹肱骨之臣,莫说捡个民女回去,就算强抢臣妇,谁还敢说个不字。”
“小叔……”她将他胸前的衣裳揪得皱皱巴巴:“是我不想给人妄议。”
其实是听出来这个男人嘴硬,也知他一向行的正走的端,不想因为自己,让他被人误会,身上留下污点。
听见这话,江启决自是不想为难她,抱着她走快了两步,将她扛起来,坐在自己肩头。
“去,爬到爷的马上去,我带你回家。”
江时雨连忙离开了他的肩膀,坐在他的马背上,还未取过缰绳,便被他一把夺过:
“我为你牵马。”
“小叔不可。”江时雨不愿看见他这样作践自己,也怕他的那些属下将来怎么看他。
“若是被部下看见了,以后恐难服众。”
只有在她身上屡屡受挫,提起自己在西北带的兵,自是神采奕奕:
“爷又不靠装腔作势和吼声带兵。”
他从不需要凹什么人设,就算他今天背着她从长街走过,来日号令三军,也没哪个敢不服。
江时雨坐在他的马上,未敢直起腰来、昂首挺胸,往事蹁跹、直往脑子里灌。
她不是头一遭骑在他的马上,甚至可以说,她就是在这上头长大的。
从前在这马上,身后便是小叔宽厚的背。
如今她长大了,他不能再像她小时候那样抱着她,那便为她牵马。
“我若去了将军府,小婶又不得安宁了。”她真怕周清浅将房盖掀开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因为我,引得你们吵架。”
江启决牵着马,因为不是过街老鼠,所以并不着急。慢吞吞的走,宛如散步,好似极其享受这样久违的心无芥蒂。
这样放松的眯起眼睛的神态,却因她这句话,而重新绷紧了下巴。
“爷的事你少管,又不是那操心的命。”
江时雨被噎了回去,心底却在想着,在小叔这里打尖歇脚、小住几日,缓冲一下,便启程去她该去的地方。
也许路途遥远,得需长途跋涉,但总好过待在小叔这里。这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的亲人家,甚至连她过路都要战战兢兢。
去哪里都好,但不可一直一直留在这。
抵达将军府时,周清浅抿着唇瞧他牵马,将这个丧门星带回来,捡个别人不要的破烂当宝贝疙瘩似的揣起来,便觉得想吐。
奈何先吐得不是她,她还没有作呕呢,江时雨翻身下马,找了处树边的池子吐得昏天黑地。
江启决皱着眉,跟在她身后,问向一路过来同行的葇荑。
“她怎么了?”
他一度怀疑这傻孩子是不是被翟显亭打得落下了什么毛病,这么想着便咬得牙疼,后悔放他一马了,虽然现在吩咐几个亲兵去半路上把他杀了也来得及。
杀了他如同踩死一只蚂蚁,明明命垂一线,性命被捏在自己手上,还敢跟自己心尖上的侄女动手,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葇荑也不大清楚,从前在侯府倒是不怕将军,这次到了他的宅子,既是寄人篱下,便不能那么不懂眉眼高低。
便垂着眸,答了句:“婢子也不知。”
江时雨近来没怎么用膳,吐出来的也尽是水。即便是水,也觉得好似五脏六腑都被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