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118)
其实嫁给一个娘家不如自己,能力不如自己的,头脑不如自己的……会过得无比艰辛。
男人只会踩着她,以满足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自我欺骗,自我安慰。
只有站在高处,山呼百应,强大的男人才不需要从女人身上找回所谓的自尊心,才会把女人宠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而为生活奔波的人,对付自己的所有糟糕情绪已经花费了所有力气,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再为女眷事无巨细的宠爱。
江时雨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他有几分可怜。
尤其下一刻,翟显亭从身后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小时,原谅我。是我口不择言,是我说错话了。”
江时雨不欲理他,掰开他的手臂,转身恨恨地盯着他。
他便抓着她的手:“小时别走,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打吧。”
即便他在狱中受了苦,十几岁的小姑娘,力气依旧不如刚过不惑之年的壮年力气大。
她就这样被他带着,又扇了他几个耳光。
最后还是她受不了告饶:“好了,不闹了。”
她的力气没那么大,但他抓着她的手格外用力。
震得她手腕微微发麻,不忍心再去他的脸。
“老爷,咱们不该这样。体面一些继续走下去,好吗。”
她知道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她的孩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贬谪的贬谪,想必她也无法心如止水、随遇而安。
可若不这样安慰,她又能若何。
翟显亭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好。我听你的。”
“小时,我已经没了一切,你是我的唯一。我不能再失去你。”
他将她抱得很紧,几乎透不过气来:“小时,你会离开我吗?”
江时雨轻轻叹了口气,到底回拥住他,轻声道:“我不会走,老爷。”
他似乎放心了,一只手按着她的小脑瓜,强迫她枕在自己胸口,不停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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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翟显亭愈发消沉,江时雨每夜总要撑着衣裳起来,哄上半晌。
又一次他发癔症,坐起身后,伏在她胸口。她不停抚他的背,企图给他一丝温暖。
“小时,我们一起离开汴京好不好?你去求求他,将我贬谪到儿子所在的地方,当一地方官足矣,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我去做地方官,亦不会对新帝造成丝毫威胁,亦不会碍谁的眼。只要跟孩子们在一处,看着他们安好,我便也放心了。彼此也有个照应。”
“如若不然,我整日做噩梦,早晚要熬得油尽灯枯。你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把我杀了,给我个痛快。”
江时雨叹了口气,再将他哄睡时,天便亮了。
葇荑轻手轻脚的进来,用眼神失意小姐可以用早膳了。
江时雨梳洗打扮后,徘徊犹豫良久,还是交代一句:“葇荑,老爷醒了,你先服侍他用膳,我去去就回。”
葇荑心疼小姐心疼得要命,只摇头:“小姐别去,婢子不许你这般作践自己。”
虽说主子嫁过来,便同老爷一荣俱荣一损俱荣。
没理由只享受老爷从前给的安稳生活,如今老爷需要人支撑时,便撒手不管。
可是男人撑死这个家是应该的,小姐没离心离德就可以了。
江时雨吩咐小厮取了马车,回头安慰道:“别担心我,我不作践自己,只同他说一句,他若不同意就算了。”
葇荑在原地只是叹气,想随小姐一块去,奈何府上服侍的人少。
她若也走了,老爷跟前就更没什么人了。
江时雨乘马车一路到了将军府,心脏突突突猛跳,竭力控制还是难掩因羞耻而脸红。
下马车时,没有葇荑在身旁,腿肚子一软,险些摔了一跤,好在还有早些年的拳脚傍身。
今日江启决不在府上,阿蛮也随他一块进宫了。只有管家瞧见她,身为管家,知道将军亲戚的本事还是有的。
立即将她请了进来,又回去通报给夫人。
周清浅近两年吃斋念佛,甚少招待江启决那帮“酒肉朋友”。听见江时雨的名字,拨动了心底的某根弦,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会了会她。
“小婶。”江时雨唤了她一声。
周清浅显然没想到她会这般客气,而且没有一丝敌意。
尤其她下一句的客套:“叨扰了。”更是让她扯了扯嘴角。
江时雨:“若是小叔不在,我便先回了,改日再过来拜访。”
周清浅兀自坐在主母的位置上,听着她这语气是恭敬的,态度却是没伏低做小。
也许是自己一直被将军轻视,身上缺少将军夫人的威严,下人都能随意欺负了去,更别说这小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