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嫁人后(106)
“我没多想,担心有人伤了老爷。”
“就提着刀子出去了?”他眼里带笑,口中却依旧是说教:“下次不许了。”
“唔。”江时雨收好了那把锋利漂亮的刀子,忽然不那么喜欢从前舞刀弄枪的日子。
她好像从未想过自己发自内心喜欢些什么,打小便是小叔手把手教她习武,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只说为了她好,让她将来能够保护自己。
她那时没细想小叔这句话是何意,小叔保护她不行么?还是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他终不能一辈子陪着她。
江时雨强迫自己将小叔从回忆里剜出去,她不能再想他了,她不允许自己精神出轨,背叛相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免将来某次闲话时,再说漏嘴。
“老爷是文官出身,想我多读些诗书,同老爷红袖添香吗?”
“不。”翟显亭没想过把她娇养成谄媚自己的宠物,他希望她有自己的灵魂。
“我希望你可以做很多取悦自己的事,而非取悦我。”
“你在我身边,于我而言,便是件愉快的事,不需要你再格外做什么。”
“希望我们用彼此最舒服的方式相处,就像,你也不能要求我陪你做一些幼稚的追逐。”
我哪敢呢。江时雨在心底嘀咕。
即便相爷再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在这样的世道,也没有女人压到男人头上的。
她有自知之明,她不会试探彼此的底线。
回到相府,翟显亭叫她先回去,自己则是跟三五心腹去到书房,今晚之事到底得有个定论。
一同过来负荆请罪的还有京兆尹曾衍,早早的拭干冷汗,即便被翟相赐了茶,仍旧心有余悸。
翟沐言:“曾大人可有查明背后主谋?”
曾衍才将茶杯端起来,想故作平心静气的抿上一口,掩饰慌张。
听见翟相之子如此发问,立即将茶杯放下,险些溅起了茶漪。
“茶烫。曾大人慢饮。”翟沐言的语气平和,没有丝毫怨气。
冤有头,债有主。京兆尹也不是翟家的家臣,不必跟他发无名火。
只他先乘了马车回来,爹爹要在中途等江小娘子。才到府上,屁股还未坐热,便听见小厮来报爹爹遇刺之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曾衍:“禀相爷,这事说来蹊跷,衙门司才将那歹人送过去,还没怎么问呢,他就招了。”
若是放在从前,曾衍也不必对宰相面露惧色。
只今日不能往昔,皇上沉迷丹药,翟相把持朝政,很多事都在他一念之间。
若是不想被莫须有的罪名遭贬官,自然要抱紧宰相的大腿。
“嗯?”翟显亭坐在那里,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祖父了,熬了大半宿依旧精神健硕。
“曾大人但说无妨。”
论起来这位曾大人是自己一手提拔上去了,还曾拜读在自己门下,怎么论都属自己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翟显亭信他。
曾衍:“那歹人说是江将军指示他这么干的。”
“若想跟相爷邀功,学生完全可以匆匆结案。不过不忍心欺骗老师,还是决定将那人先下狱,再做提审。”
翟沐言冷笑了一声,不知这学生是装孙子还是真孙子。亦或看着太子出来,便想左右逢源,这头包庇江家,那头又来父亲这里表忠心。
“曾大人何出此言?”
曾衍:“凭借本官多年查案经验,那人骨头软,身手与是市井无赖无异。江将军不大像能做出这事的人。”
“但他有这样的动机!”翟沐言坐在那,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后悔的要命。
心想自己怎没将那人踹死?翟家害过他性命,他太有报仇的理由了。
曾衍知道翟沐言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再说什么也是对牛弹琴,索性闭上了嘴巴。
倒是半晌未发一言的翟相,认可了他的说法:“你再去查查。”
“是。”曾衍无可推卸。
送走了曾大人,翟沐言有点烦躁:“父亲,我觉得那江小娘子就是红颜祸水,从前父亲哪遇见过这种灾祸。”
翟显亭闭上眼睛,想起那如白纸一般透明的小姑娘,敢提着刀直接出去,将他护在身后。
恍然间有几分悸动。
在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儿子都未必亮出胸膛,站在前面保护自己。
一个人保护另一个人,最有可能的关系就是父母保护孩子。
而他的父母早已经过世多年了。
随即睁开眼睛,略带疲态:“这种话,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再听到。”
“我既纳了她进门,就把她当成人一样来尊重。而不是附属品一样来随意摆弄。”
“不管怎样,你也得称呼她一声姨娘。若是让我知道你和你那什么娘子冲撞了她,别怪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