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17)
祈年本来就一夜没睡好,冷不防被一拳打到。
梁辰临走时,说了一句,让他到现在都很介意的话,“你开始喜欢舒颜了,是不是?”
为了证明不是,他去了文和大厦,只几下就忽悠前台小丫头将他拉进了大厦管理物业群,然后把梁辰和舒颜的照片传了进去,第三者,插足,他说的都是事实。
他希望女人最好被开除,然后滚出他的视线范围。
再然后,他开车离开,在拐角不远处,亲眼看见梁辰撞上了路口商场的圆球石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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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梁辰已经睡着了。
“还好只是轻微骨裂,要是他出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虞梦将房门带上,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这样才能勉强支撑自己不倒下。
祈年抽了根烟,完全不顾来往的病患,冷笑一声,“他活该!”
虞梦眼神虚空地望着地上,“你昨天为什么会给我发那条消息?”
祈年将照片找了出来,将手机递过去,“你不是说他回老家了吗?他现在人在上海,事实很明显。”
虞梦却不接手机,撇开脸不看那张宾馆照片,突然说了句,“我想死。”
祈年吓了一跳。
虞梦见他这个表情,反而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表情。
祈年觉得这样的虞梦特别陌生。
“是那个叫做舒颜的女人吧。”
祈年突然不敢开口。
虞梦将发圈摘了下来,白皙纤长的手将头发往后招了招,她从祈年手中抢过香烟,吞云吐雾的姿势很是熟练。
祈年一下就想起了梁辰在酒会那次跟他说的话。
虞梦迷离一笑,“梁辰跟我在一起时,像是没有灵魂,我还在新加坡的时候就觉察到了。那时候他回国,我去加州大学,曾经是短暂分手过的。我很难过,就去酒吧喝酒,然后就被人迷晕了,他们录下了视频。”
祈年握紧了拳头,她怎么这么糊涂!
虞梦继续说着,“我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梁辰知道了,是他把我又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她再也承受不住,捂住脸蹲在地上哭泣,“祈年,我不能没有他,只要梁辰能留在我的身边,哪怕他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我也无所谓!”
祈年觉得她疯了!“虞梦,不要跟他在一起,梁辰这人隐藏得很深,你驾驭不住他。”
虞梦却摇摇头,泪眼望着他,“祈年,你不是已经把舒颜弄到手了吗?你不能看紧她吗?”
这是虞梦会说出来的话吗?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祈年又点了一根烟,却被人呵斥了。
“能不能别在医院抽烟!我举报了啊!”年轻的护士原本还对着祈年发花痴,但看他在公众场合吸烟,好感度直线降为负值,她拿着输液,推开房门,惊讶地发现病床上也是个大帅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灯,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小护士对外面的人说了声,“病人醒了。”
虞梦忙擦干眼泪冲了进去。
下一秒,却见梁辰用一种无措与不安的眼神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你是谁?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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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年送梁辰去医院坐的是急救车,他自己的车还在文和大厦附近,只能打的过去,等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档口,他看见舒颜拿了一瓶酸奶从超市出来。
女人笑得很开心。
是因为昨天和梁辰好上了,睡了,所以才这么开心的吧?
祈年不知怎么的,从昨天看到她和梁辰下车开始,脑子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她和梁辰翻云覆雨的画面。
她跟梁辰做的时候,也像跟他做的时候一样吗?会浑身发抖?会低声哭泣?
他不想看见那种恶心的场景,所以才没有进宾馆找他们。
他原本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但没想到偏巧又看见她了。
她这一脸天真的,一脸期待的的笑实在是触怒了自己。
现在所有人都不好过,她凭什么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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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调休,周六上班,这是无心工作的一天,就连隔壁经常加班的律师事务所今天也很早就关门了。
舒颜把酸奶放回工位桌子上,从小箱子里拿了洗漱用具。天太热,她头发容易出油,洗完头后,又简单擦洗了一下,就回办公室继续干活了。
能出国旅游了啊!太好了!
得多攒一点钱,到时候给爸妈买点东西,最好也给亲戚带一点,这样他们还能给爸妈帮衬帮衬。
这个月还有十天,她应该能比上个月再多拿两千。
手敲得疼了,她就在小折叠床上躺一会,然后继续翻译。
回过神来已经是凌晨1点03分了。
哎呀,糟糕,想上厕所,早知道就不买酸奶了。
舒颜只得从办公室里面把锁打开,文和大厦是一栋老式办公楼,所以只有绿色的指示灯还亮着,她最犯怵夜里上厕所这件事,打开手机电筒,冷不防在办公室走廊看到一个黑影倚靠在墙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