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发懵。
这是第一次有人以这种说直白也谈不上直白,说委婉也谈不上委婉的方式来告白。
她伸手从卫衣兜里拿出那张纸条,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就被人抢过去。
言忱抬起头盯着沈渊看,对视许久,最终她扯出一抹笑,无奈摇头,然后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外走。
去地铁站的这段路不长,路上人也少。
言忱一路往前走,沈渊就在后边跟着。
等能看到地铁站口的时候,言忱忽然停下,她回过头望向不远处的沈渊,而沈渊也望向她。
像是长达一个世纪的对峙。
她背着吉他,头发被风吹乱。
他手上缠着她的发圈,拿了别的男孩儿给她的微信号。
时隔六年,他们在这样的安静的夜色中对视许久。
言忱轻呼了口气,正打算打破这寂静,却听到沈渊先她一步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风把这声音搅得支离破碎,言忱竟听出了几分委屈。
她眯了眯眼,嘴角扬起,烟嗓跟夜色融为一体,慵懒又散漫,“好久不见?”
沈渊盯着她,唇抿成一条线。
在他再次开口之前,言忱朝他伸出手,“还有,发圈还我。”
作者有话说:
沈渊:???
言忱:干嘛?
沈渊:我让你解释啊!解释了我就原谅你。
言忱:我不。
沈渊:……
啊啊啊啊气死了!
言宝真的好会气人哈哈哈哈。
明晚九点再见,大家晚安。
第7章
言忱回去的时候,那对情侣正在房间里打游戏,依稀能听见从手机里传出来的“Frist Blood”声。
她回房间放下吉他,摁开灯之后就往飘窗那儿走,随意拎了个地垫坐在窗边,俯瞰楼下风景。
五月的北城昼夜温差大,她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件卫衣,回来的时候风很大,冻得她鼻子有点儿红,这会儿到了室内才算好些。
她手腕上戴着沈渊还回来的发圈,随手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曲起腿,脑袋搭在膝盖上发呆。
沈渊把发圈递还给她的时候又问她:“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她只耸肩笑笑,“有什么好解释?”
然后把发圈缠回手腕,转身离开。
他沉默地看她走进地铁站,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六年过去,他好像比以前更加沉默。
要是那会儿她说这话,肯定被他弹额头,尔后吊儿郎当地笑着说她:“你可真傲。”
或者捏她后脖颈,看她眯着眼散发危险气息,在她临近爆发边缘时又松开,然后轻嗤一声,“言忱,你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
但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望着她走。
他想听什么解释呢?
迫不得已?被逼无奈?
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不信他不知道。
那他还想问什么呢?
言忱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走就是走了,切断所有联系的选择也是她做的,没人逼她。
她只是做了个正常人都会做的选择而已。
他想听的,是她永远不想提的。
言忱在飘窗上坐了会儿,思绪逐渐溃散,一会儿是过去一会儿是现在,回忆和现实交杂,搅得人头疼。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才后知后觉昨晚那种状态是感冒了,因为她给傅意雪发语音的时候发现有了鼻音,不算重,但对她的工作来说是挺致命的打击。
傅意雪说柜子里有感冒药,她抠了两颗就水喝掉,又从行李箱里找出件厚外套才背着吉他出了门。
-
仍旧是去熟悉的奶茶店。
但言忱从地铁站往川大西门走的时候,途径昨晚沈渊站的那棵树附近,她不自觉多停了会儿,甚至还数了下它的年轮,但枯皱的树皮看上去有些年头,自然也数不清楚。
到达奶茶店时还没什么人,老板娘听了她的声音后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着歇一会儿,还关切地问她能不能唱,她捧着水杯轻抿了口,“没什么事儿。”
温暖的店里慢慢有人来,言忱先没唱,只是弹吉他。
她的吉他玩得很熟练,单拎出来秀技术也能让人惊艳,只是她更喜欢弹唱这种形式,特别适合她放空以后进情绪,跟这首歌产生灵魂上的共鸣。
她先弹了两首,等到有人点歌以后她才开始唱。
点歌的是个小姐姐,说要给她刚失恋的闺蜜点一首《失恋无罪》。
A-Lin的歌音很高,尤其副歌部分和转音,这首歌原本就不在言忱舒适的音域内,再加上感冒,她只能说试试。
降了Key唱都唱得很勉强。
很快就有人听出来,“小姐姐是不是感冒了?”
言忱刚好唱完副歌最后的那个转音,她点了下头,“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