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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牙(82)

她在原地不动,看他直到她面前停下。

程弥没往后退仰半分,两人距离一近,视线高低差距便愈显一点。她视线稍往上走,去看他脸。

天色灰暗,司庭衍这张脸是唯一亮眼,很白,却不显娇弱,没拖垮他眉目那份英锐。

却也不锋利到棱角硬朗,弧线流畅漂亮,没一处多余。

很踩在程弥心跳上的一张脸。

她问司庭衍:“怕我跑了?”

司庭衍却说:“你怕仓鼠。”

他说出来那瞬间程弥有点惊讶,她不知司庭衍从哪里知道的。

这东西程弥很怕,怕到平时就算在手机里无意刷到,都会一阵胆寒。

对害怕的东西人很难不下意识严肃,她问:“你怎么知道?”

司庭衍没回答她问题:“我会把它放你房间里。”

他眼睛像被空气里潮润碰过,漆黑发亮。

程弥紧盯他,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他是真的在恐吓她。

只要她敢走的话,他真有可能这么做。

可程弥竟然不害怕。

不害怕眼前这个他。

她问司庭衍:“舍得么?用那东西吓我。”

司庭衍说:“你自己能选择。”

“不走,我不会动你。”

程弥一直看他眼睛:“你好像小看你自己了,司庭衍。”

她顿一秒,笑言慢语:“我为什么要走?”

“喜欢你都来不及。”

司庭衍看她。

程弥溺他视线里:“不过爱人不是你这么爱的。”

她凑近他脸,轻留一吻,笑:“我今晚回去教你。”

“当然,你要教我也可以。”

一个吻火烧遍野,地底下囚铐不瞑目断裂。

飞鸟乌压过境,她纵身葬进这片火土,舌火燎原过后,万处飞灰,一支红玫瑰绽吻盛放。

万千飞鸟恐惧害怕。

就像司庭衍年幼时继母生父都指责过他不是正常人。

他稍挣脱牢笼出来看一眼,只要是个人,都会像父母那样冷眼旁待,或者害怕不安。

但程弥没有。

只有她,没有害怕,也没有同情。

而是放荡不羁和司庭衍共吻。

他们一起放浪,一起毁灭。

厉执禹不知道什么走的,可能清楚只要是司庭衍想要的想做的,没有任何人能让他迷途知返。

程弥也没去注意。

司庭衍问她:“你去哪?”

程弥说:“去见个导演,吃完饭就回。”

她对司庭衍笑笑:“不过不知道多久,等我回来去找你。”

——

司庭衍还得回竞赛班上课,程弥独自坐公交回家。

中午吃饭那会黎楚又给她发一条短信,这次还是转达聊天记录,李深工作室问程弥手机号码,她给了。

没过多久,陌生号码来短信。

是李深工作室那边的人,告知她这次见面除了李深,还有其他几个知名导演和经纪人也在场,让她过去之前自己稍微打扮一下。

化妆和着装有时候在某些场合是一种尊重。

程弥身上一身校服,回家上妆换衣服。

她底子好,不化妆都亮眼,只象征性稍微上了层淡妆,然后换身裙,踩上高跟。

李深工作室那边给的酒店地址离家不近,是个五星级酒店,在奉洵挺出名。

程弥打的过去,到那里天还没黑透,但早已华灯初上。

门口有侍应生,服务态度绅士热情,主动将程弥带至五楼某间包间门口,推门。

包间里一盏璀璨吊灯,正中央放着一张转盘圆桌,玻璃台面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只茶壶。

李深坐在桌边看菜单,旁边站着服务生。

听见声响,他抬头看过来。

不陌生的一张脸,眉目深邃,岁月在眼角留下褶子,笑起来很亲和。

可能是因为没酒气傍身,整个人显得要比上次和蔼。

李深对她笑道:“来了?”

程弥打声招呼。

李深拉开旁边一把椅子:“挺守时,年轻人这个品行挺好,你看其他前辈,到现在一个都没见影。”

程弥过去坐下。

李深又对着菜单报了个菜,然后合上,递给旁边服务生。

服务生很快掩门离去。

李深似乎很喜欢穿一身白衬衫,上次见到也是,袖扣别致,袖口挽至小臂,不显邋遢,气质阅历原因,反倒显得斯文有风度,没有距离感。

他说:“昨晚见面太匆忙,没来得及打招呼。”

“没有,是我失礼在先,没先跟您问好。”

李深给她斟了杯茶:“这么客气做什么。”

“昨晚差人去找你你已经走了,最后是向你们老板问的你,刚进门那会儿有听到你唱歌,”李深放下茶壶,欣赏道,“唱得不错。”

程弥回:“半吊子。”

李深态度可亲:“虽然我不搞音乐,但好听不好听还是能听出来的。不过我这次过来不是跟你聊音乐这方面,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往演员这方面发展,你如果有兴趣一试的话,我这边能给你这么一个入门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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