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北京(110)
我仔细看着这儿的烟画儿,这些卡片儿虽然小,但画得却很是精致,纸张的边缘因为年代的关系微微发黄,每张都单裱在一个小框子里,一套串联起来正是一个故事。
从框子的精致程度便可以推测出里面的小小纸片来历不小。再细看,我发现烟画儿上图案线条的边缘有些毛躁,似乎不应该是精品所有的特性。
郭天一看我的神色就知道我在好奇什么,随口告诉我那是手绘的原版,我咋舌了咋舌,心下一叹:看来这天府的金贵,就连雷子极尽的夸张也未必盖得住。
郭天给我点了支雪茄,我对这东西不怎么感冒,觉得抽着只是呛人,品不出什么味道,倒是之前切烟等一系列的动作让我很感兴趣,看着郭天用一个精致的钳式雪茄切刀跟斩人头似的把烟嘴咔掉一截,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抽雪茄这东西跟高尔夫有相似的地方,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你抽得起一根儿烟,哪怕是古巴手工卷制的,你也打得起一场球,哪怕是有名的豪华场地,但是你那用来干活的家伙好不好意思掏出来就另说了。
以前一个朋友给我说过,贵点儿的雪茄工具一套下来要几万元,档次再往上找那价儿就不好说了,往往要看东西是什么来头,据说当年跟随前苏联某位首领多年的一个破烂切烟刀流到国内,最后被一个煤矿老板六百万收入囊内。
郭天的切烟刀用过后在一块儿皮子上擦了擦放进一个小木盒子里,从他的珍惜劲儿上便知道这个没巴掌大的东西必是价值不菲。
我扫了两眼,没表现出什么兴趣,主要是怕露了穷人的怯,郭天见我不问,也就没跟我显摆,看得出他这人还是蛮低调的。
吞吐着浓浓的烟雾,我躺在檀木的古董太师椅里朦胧欲睡,想必这雪茄也是上等货色,抽上那么一口,稍稍吞下些烟雾,一丝润着香气的烟便从喉咙缓缓而过。
这烟气似乎并不下而入肺,却是从口腔的某个缝隙慢慢地渗进了大脑里,让人颇有几分醉意,却情迷而意不昏,我慢慢地享受着这种少有的朦胧,心里却忐忑不安,郭天这样招待我,是大手大脚的待人习惯还是别有所图?
我们出来时已经十点了,在走廊里郭天别有用心地问我是否想在这里过夜,我虽然想到了吃饭时风情万种且不失优雅的服务员,却也只能苦笑一声,坚决地摇了摇头,借口晚上有约,谢绝了他的邀请。
郭天给我派了辆车,站在门口跟我告别,只说晚上还要在这里招待客人,让我路上小心,我客套一番,钻进了车里。
司机跟我核对了地址,一路上不着边际地山南海北着把我送了回来,我打车回到家里时已经小半夜了,想想这么睡去有点儿对不起今晚郭天的盛情款待,给他打电话报了平安,拿着电话想着找个人出去喝点儿,唠叨唠叨。
很自然地我想到了雷子,有种忧伤又翻动在心底。也许我真的该放下那些不应有的矜持,去找到他了……
第十六章 之秋(11)
1
昨天野营队的驴长打电话,约大家今天上午在德胜门的汉格碰头,下午直接出发,顺便确认多少人开车。
我今天醒来一看都快中午了,赶紧开机打过去,被告知他们马上就出发了,我要是再赶到汉格还不如直接出发然后在路上碰头。
幸好行头昨天就准备好了,都装在车里,起来简单地收拾一番,赶紧出发,他们会在京沈高速迁安出口的第一个加油站等我。
十一的北京绝对不是游玩的好地方。别的不说,光是拥挤不堪的交通就能把你的兴致砍去一半。
我左挪右腾,好不容易上了高速,中间他们打电话过来催了好几次,终于在三点之前赶到了,却还是害这帮素不相识的人等了我将近一个小时。
我到了地方确认了身份,一个劲儿地跟驴长赔不是,这人倒是挺大度,客气了两句就张罗着出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快。
队里的人只有几个公的戳在车外面抽烟,母的一个也没见到,算是把我的神秘感留到最后了。
看我到了那几个哥们儿也都钻回车里,驴长改装了的三菱打头,十几辆车晃晃悠悠地上了路。
我数了数一共十三辆车,也就是说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开了车,大家拼着走,这种出行办法肯定也是为了鼓励个别人之间先熟络起来。
我来得这么晚,自然也就没了伴儿,不过这倒正和我意,本来我就不是出来找伴儿的,落了单更好,免得咱意志薄弱犯下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