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说不下去了，手心里攥着那张纸微微颤抖。我望着暖暖，含着泪深深地望着她，好像缘系一线，生怕她突然又会从眼前消失掉一般。

风从东面吹过去，又从西面吹过来。裙角无声地飞扬。

隔了好久，暖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她悲声地道。

一看到她好像也要大颗泪珠滚落的样子，原本还显得特别深沉的我马上就慌了。

“呃，这个，这个，那个，你……”

我着急地挠着头。

“怎么跟我说对不起呢，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这可能就是成长必然的代价吧，结果我愿意去承受的，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可以用一泡尿滋润整片大地的人啊。”

我安慰着，我可不想她哭出来，看着女孩子流泪，那真是长了三头六臂也很难应付的事啊。更何况是暖暖，如果看到她掉一颗眼泪出来，我估计会让我愧疚地自裁谢罪的。好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暖暖似乎因此想起了什么，这才让她破涕为笑，眼泪咕噜滚了两下又收了回去。

于是，缺筋少二两的我有些自我陶醉了，平时话不多不知现在怎么就有点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你不要再难过了。要知道，珍珠的光芒也许也只是沙子流出的眼泪，我在想，如果你是那珍珠，你要自己的幸福，你想要在阳光中闪烁出绚世的光芒。那么，我愿意是那泪光中的沙子。真的，我愿意。尽管留给我的也许是一片黑暗，但能看着你幸福，就算被黑暗吞噬掉那又算的什么呢，做一粒沙子永远地消失那也不错啊。现在，现在我只想能再看到你一次，然后我就会选择消失的”

我这般自欺欺人的说着，然后抬头却又看见暖暖的眼眶中又开始含着点点的泪光。

该死，我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怎么又说到眼泪了呢，。他妈的，越说越错，我猪啊。

“不说了，不说了。”我摇着头闭上嘴。

暖暖看着我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真是让她有点啼笑皆非，她嗔着嘴道。

“其实，我的天空何尝不是在下着雨呢，我也不想这样啊。猪头，你知道吧？我希望你能一直的快乐，即使没有我，也能一样的快乐。可是，你这个傻瓜，为什么总是让人不放心呢。”

“啊？嗯，嗯，不放心，让人不放心。”

听到她这样的话，我都没整明白什么意思就忙慌不迭地点头。

暖暖白了我一眼。

“那么，如果我现在说让我们再在一起，你还愿意吗？”

“啊？”我又惊讶了一下，“真的吗？我愿意，我愿意。”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好吗？”

“嗯，嗯。”

“无论前面有多大的风雨，我们一起闯过去，好吗？”

“有风雨啊，嗯，嗯，一起闯过去。”

“那今晚我们就重新开始，在老地方见吧？”

“嗯，嗯。”

我一个劲的点着头。

“擦鞋就好好地擦，别老苦着一张脸，那样没有客人的。”

“嗯，嗯。”

“我有事先走了，笑一笑，晚上别食言哦。”

“嗯。”

然后，暖暖就在风中消失了。

应该说，是离开了，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带走了所有的香气。

我依旧迷迷糊糊地坐在那里，看看左右，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暖暖刚才真的来过吗？还是我一直在做梦？

周围人影幢幢，日光晃得耀眼，这更让我恍惚了。

我举着一把黑黑的毛刷子，对着一个路过的摩登女郎喊道：“喂，小姐，屁股要擦擦吗？”

“啪”，脸上挨了一个大大的耳光，火辣辣的，还挺疼。

唔，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啰。

我倍感欣慰。

阳光，泻落，如同从天堂撒下来世的声音。

第七卷

结局

我高大地成长着，超越人类这种动物

我虽然喃喃自语，却未曾得到任何回答

太过孤芳自赏地成长

等待着，但又能等待什么呢

云层离我是如此之近

我在等待最初的雷光

曾几何时，这首《松树与雷光》一直是我拼死前行的动力。

可今天又想起它，心中却只平添了一丝孤独的力量。

不知道，一个人的天堂是否也会有开满鲜花的圣坛呢？只是在这世上，我真的已经觉得好累，我不敢奢望太多，我只需要一点点的光，只要给我带来一点点的光，那便是我谨小慎微的快乐了，而暖暖或许就是那迟迟而来的光亮吧。

“不管怎么说，也都要祝福你吧。”

阿暮在黑暗中像只猫一样安静地说道。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活蹦鲜跳的我了，站在朋友的立场，他总算可以欣慰地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