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使者(39)
冰凉的手执起她的手靠在脸颊摩挲着,原薰雨不知如何启口。
“我不要你成为我生命中短暂的过客而已!”澔澐的泪水再次决堤,反握住他的手,心头的激动反映在握着他手的力道上。“假若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开始你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不该为我取名字,不该治好我的眼睛,不该让我再度遇见你,不该让我对你的爱深到我自己都没办法测量的地步……”一颗颗泪珠滑落,沾湿他的手。
原薰雨端丽美颜扭曲,冰冽的嗓音吐露着难以启口的事实。“澔澐,我活不过三十岁是事实,而且我小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事实。我母亲是生化人,以人为的方式被制造出来,与现在的基因培植不同,我母亲的基因有缺陷,她三十岁就过世了。身为她的儿子,我遗传了她的基因,也只有三十年可以活,我和其他被不同的科学家制造出来的生化人的子女在一起,为了延续生命,我们运用自身的超能力,组成一个名为‘空’的组织。”他扬起一抹薄冰般的笑容,“身为检查官的你应该不陌生,我的代号是‘HERMES’,超能力是穿透和飘浮,以及梦回过去。”
希腊罗马神话中的信差使神HERMES,手持名为卡杜喀乌斯,缠有双蛇象征和平的神杖,头戴有隐形功能的双翼飞帽,脚穿双翼鞋的神祗;少有独立的个人神话,却在各个神话故事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串场神祗。
“MATRIX是我们之中第一个发病的人,因为他的发病,我们几个人决定去寻找制造我们父母的科学家,取得我们父母的DNA序列,我们称之为‘处方笺’。我前往法国,为的就是要拿处方笺。”
澔澐终于了解为何他会拖着受伤的身子硬是要到法国去。“你的意思是那条项链里有DNA序列?”
可是项链被变卖了,那么薰的命不就……
原薰雨凝望着她,冰蓝眸子盈满深挚的浓情,自嘲地牵动唇角,“我一直以为我的生命可有可无,三十年对我而言够长了,可是却出现了你这个意外。我没想到无牵无挂的我,会如此挂念你。”
澔澐猛然摇首,不能接受事实,伸臂揽住他的颈子,“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不要……”
她不要原薰雨消失,不要!
“澔澐,我也不想啊。”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原薰雨半合冰蓝瞳眸,唇角的微笑由自嘲转为无奈。
“不是说三十岁吗?那你还有六年啊,为什么你现在却……”她不想更不愿接受他随时会死去,可能是三五天后,也许是几个月后,更甚者一觉醒来就发现他已失去生命。
“可能是能力使用过度吧!”原薰雨向来自认看得开,可是真正面临时,才发觉他是最放不开的那个人。“人总免不了一死,我心理建设了十四年,应该会平静的接受才是。”
她不要!惶然惊恐攫获住澔澐,教她哭也不是,闹也不是,凝眸欲语,相望两无言,泪已干涸。
“不要说得那么轻松,薰,不要说得那么轻松。”
她咬紧牙根,从齿缝中迸出话来。“你说得愈轻松,代表你心里愈沉重啊!不要这样,不要想要安抚我而说谎。”
“我很抱歉。”原薰雨哀伤的笑颜像烧红的烙铁,烙伤她的心。
“你还有救,只要找到处方笺不就行了?”澔澐试图乐观的说。“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他无法预知自己发病的间隔会多久,有可能他现在已命在旦夕,也有可能他会像母亲一般拖那么久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去!不会!我不要未来的生命中没有你!”她激动的嘶吼。
病房的自动门突然大开,杨可风低头看着病历走进来,“澔澐,我……”
她一抬头,看见两人抱在一起,当场呆住,当他们将目光焦点放在她身上时,她眸子溜来溜去,露出个尴尬的笑容,“你们继续,我一会见再来。”
说完,杨可风转身想离去,就见澔澐突然放开原薰雨冲过来抱住她。
“可风!”
“干嘛?!”她讶然的低头,看着抱得她不能动弹的澔澐。
澔澐不由分说的拉开她的衣须,杨可风瞪大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张大了嘴看她硬是扯下她随身戴着的项链。
“喂!澔澐,那是我……”那是她老公关泓儒前几年到法国出差时带回来送给她的。
澔澐仔细看了眼杨可风的项链,然后摊开另一只手,掌心里躺着另一条项链。
“澔澐?”原薰雨见她疯狂的举动也满脸的问号。
“薰!”她像个献宝的孩子跑回原薰雨身边,抑不住心绪波涛剧烈起伏,深呼吸好几次才开得了口,她将两手的项链呈现在他面前,“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