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使者(21)
这个人可真是他?
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跟她在医院时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薰雨发现自己遇到的事情没一件是正常的。
梦……他脑中倏然飘过这个字。
是了,他在作梦,这是他的潜意识,是他的梦。
可是这梦也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了吧?原薰雨想大叫,但他发觉自己并没多大的讶然,好似这种现实与梦混淆的情况他不是首次遇到。
这太奇怪了!
“谁在这儿?”澔澐心生警戒的再唤,握紧拳头,她不想在声音里泄漏太多内心的惊惧。
原薰雨闻言回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你到底是谁?”她再也藏不住内心的猜惧,神色慌张的再问。
“原薰雨。”他没好气的报上名。不知为何,对她没有认出自己便是她一天到晚在叫唤的“薰雨叔叔”,他并没有想像中的快意,反而有股莫名的焦躁掳获住他的情绪。
“原薰雨?”澔澐重复他的话,然后表情明显松懈,但下一秒,她的神情候地多了一丝不耐和难驯。
“你怎么又出现了?”
她以着厌烦的口吻掩饰自己在乍听原薰雨报上名时,她内心的舒缓。
幸好不是闯入者。澔澐暗自庆幸他及时出声,否则她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丢东西。
她伸出手摸索着沙发的位置,倏地一双手握住她摸索的手,吓了她好大一跳,然后传入耳的声音才让她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跳动。
“你在摸什么?”原薰雨握着她的手,引领她到沙发上坐好。
他的手好冷……两次的碰触皆让澔澐不由自主的想紧握住他的手,汲取他的冰冷来缓和自己起伏过剧的心绪。
“把你的冰块手拿开!”澔澐狠“瞪”他一眼,“我在找位子坐啊!”
不然他以为她在摸什么?
他承认自己的体温比平常人低一点,但还没有低到可以称作冰块的地步。他好笑的微挑眉,“这个”唐澔澐是跟“那个”唐澔澐有一点差别,却都一样的暖柔。
“怎么你又出现了?”她听闻长辈们说过这名特异的朋友是不分时间和地点出现的,但几乎都在他们面前现身,怎么他这次反而出现在母亲店里的休息室呢?
“又出现?”原薰雨捉住她话里的重点,瞧她的样子似乎不是很讶异他在此现身。
“你每次都不按牌理出现,上次替我动完……”
她猛然住口,不想提起任何有关自己眼睛的事情。
“我替你的眼睛动过手术?”原薰雨狐疑的问。
依他的技术,是不可能让她在动过手术后眼睛还是看不见的。
澔澐点点头,不情不愿的轻应:“嗯。”
虽然她在动过手术后仍是看不见,但她很明白那是自己心理上的问题,只是……
“我相信我的技术应该不会让你的眼睛还是这副样子。”原薰雨冷冷的嗓音敲击着她耳膜,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抬高。
“你……”澔澐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头即被他左摇右摆的,甚至她的眼睛还被他撑开好瞧个仔细。“你在干嘛?”
澔澐不自在极了,直想脱离他的手,可是原薰雨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她也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手术是成功的。”原薰雨查看后放开挣扎不已的她,宣布道。
“那又如何?”澔澐被他的举止惹恼,顾不得自己是同“长辈”说话,冷傲地抬高下巴诘问。
“那证明看不见是你心理的问题。”他淡然道,冰蓝眸瞳不现一丝波涛。
闻言,她揪然变色,霍然起身,语音微颤的吼着:“关你什么事!我看不看得见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
“在做任何事之前没有好的身体,任你有再大的理想抱负皆是枉然。”原薰雨冷淡的声音缓缓飘散,正如花草芳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教人难以忽赂。
“不关你的事!”澔澐尖锐的反驳。他怎么知道她的挣扎?他怎么会知道当她所深信的一切垮台,心灵支柱崩溃的心情?
他怎么会知道当她满是信心的当上检察官正要施展抱负时,却发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跟现实脱节太大时的冲击?
她好害怕,好害怕!可是她能跟谁说?
他为什么要逼她去面对?为什么?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面对!
为什么他要戳破她的伪装,为什么不让她维持原状就好?
“你太激动了。”原薰雨没见过她的情绪有这么大的起伏过。
在医院照顾他时,她总是带着柔和的笑意,偶尔会因为他冷漠的对待而显得有些无力,她像是暖而不炙的朝阳,而现在的她,就像一只被自己的刺伤到的刺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