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乔阮只觉得自己脑门疼但后腰更疼，眼泪在疼痛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就流了出来，在这剧烈的疼痛中咬紧了牙，不放弃地试图反抗。

身体被禁锢着使不上力，那就张嘴去咬，也不管自己究竟咬在哪里，她只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咬住不松口，直咬得自己满嘴都是铁锈味。

男人脸色古怪地反手拔出刀子，猩红的血液随之喷射而出，溅了他满手，滑腻腻的带着腥气，还带有些微的体温。他用这只沾满了鲜血的手按住脸，从喉咙中发出的低沉笑声逐渐疯狂：“又一个~”

第七个？

乔阮没来得及多想，在那把刀离开自己的身体后，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随着血液一起离开了自己，连带着脑袋也因为失血而开始眩晕。

身体的反应不大对劲，生命力为什么流失得这么快？

她微皱起眉，努力忽略身体上的疼痛，紧抓着男人衣服的手指因用力过度失了血色，费力地仰起头，这回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马赛克？

自己果然是在做梦，但为什么会梦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怖片场景？

乔阮黑了脸，眼泪却扑簌簌的止也止不住。

既然是在做梦，为什么这一受伤就会狂掉眼泪的破毛病怎么也跟了过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胡思乱想着，发现男人的身体突然僵硬。

“你怎么哭了？”男人这才看到乔阮脸上的泪痕，像是看到了什么超出认知范围的事，他的声音轻轻的，惊疑中带着一丝困惑。

乔阮冷冷瞪着男人，被水光冲洗过的眼睛愈发清澈明亮，鲜血混杂着泪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你怎么会哭呢？”男人惊醒，用染血的双手捧起她的脸想要擦拭那碍眼的眼泪，却越抹越脏，平添了几分惊悚。

感受到禁锢着自己的力量撤去，乔阮想要继续反抗却有心无力，快速流失的血液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冰冷的麻木逐渐蔓延全身。

自己这是要死了？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乔阮心中生出一股不真实感，意识渐渐变得恍惚。在彻底陷入混沌前，她隐约听到一阵刻意压低的急促脚步声，还有男人难以置信的声音——

“为什么会多出一个？！”

第三章

梦中垂死惊坐起，死者竟是我自己。

乔阮从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骨碌翻身下床去找抽纸，却摸到了一小包纸巾，是今天撞到的那位同学给的。

她拆开包装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脸上残留的泪痕，想到刚刚梦中的经历时身体微颤，伸手摸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后腰，那处仿佛还残留着被刀子捅过的剧痛。

用废了好几张纸才把脸擦干净，乔阮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此时距离自己睡去才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室友们都还没有回来。她此时没心情去食堂或是点外卖，便在群里询问她们是否方便带个饭。

乔阮信息刚发出去，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是睡在她对床的室友，吴诗语。

吴诗语一如既往地活力十足，语调飞扬：“小乔你醒啦，我们正在买水果，等下就回来，你想吃什么？”

乔阮熟稔地报饭：“水果摊旁边那家凉皮，不要花生，不要豆芽，不要醋，双倍辣，钱等下转你。”

吴诗语爽利中带着一分傻乎乎的笑声几乎穿透手机：“嘿嘿，就猜到你要吃这个。OK，等我们回来！”

解决了午饭问题，乔阮把饭钱转过去后打开手机备忘录，一边回忆一边分析刚刚的梦境，一点一点地把线索列出来。

高中......转校生......鸟......死者......又一个......脚步声......

乔阮打字的手顿了顿，低声复述自己死前听到的那句话：“为什么会多出一个？”

她细细品味这句话的意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猜测——也许自己并不是那个男人的目标，可是另一名死者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又如何解释？

没错，在男厕所第四个隔间死去的那名死者跟乔阮拥有同一张脸。

到底是谁杀死了“我”？

她这时想起那个把自己引向死亡的间接凶手，打开浏览器搜索知更鸟，果然发现梦里那只鸟与图片上的蓝色知更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黑了许多。

知更鸟，上帝之鸟；知更鸟，爱情之鸟。

乔阮看到知更鸟的寓意时感觉自己被嘲讽了，她可不觉得那个变态男人对“自己”存在着什么爱情，说是杀意还差不多。

目前拥有的种种线索都指明这场梦与高中那位不曾出现过的转校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乔阮苦着脸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那人的全名，只记得好像是姓林。意识到大脑的记忆是有极限的，她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这一折磨自己的行为，打开通讯录找到“老王”——高中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