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姨娘总是在翻车(74)
“姑娘……”小丫鬟风云看她这样眼中也蓄满了泪水,想劝她又怕触及那伤心事。
严苏酥未说话,眼神又望了望外面。只院中烛火通明却无那熟悉的身影。
良久才幽幽的回眸道了句,“把那衣服烧了吧。”
“姑娘,真烧了?”风云不确定的问道。
姑娘是严家独女打小就被太师、夫人捧在手心里。她不爱学女红刺绣夫人也不逼她。她爱学诗书字画,太师手把手的教她。
那一套嫁衣绣了整整三年啊。从刚开始的羞涩欢喜到最后失望伤心,全在这一针一线之中。
“那套男的喜服烧了吧。”严苏酥眼神微动,最后还是完全下不了狠心。
风云叹了口气最终取了那套男式喜服,又从旁边拿了火烛,犹犹豫豫之间还是动手了。
红色的喜服沾上火焰一下子便燃了起来,红彤彤的火苗像是利剑一般射进人眼中又酸又疼。
严苏酥眸中的眼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她一下子冲到那火盆前将那喜服捞了出来。一双莹白玉手不知疼痛的扑着那火焰。
风云吓得飞快的取了桌上的茶水泼了上去。
严苏酥看着那火灭了一下子便瘫坐在理地上,杏眸像失去了神志一般,樱唇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风云看她这副样子吓得直哭,赶忙拿了旁边的布料给她包扎着手。
良久严苏酥才缓过神来,一双伤痕满满的纤手检查着那喜服。
也是那喜服不该绝,只单单烧了了外衫,里面的内衬都还好好的。
严苏酥舒了口气,自顾的起了来又看了看窗外,“埋到柿子树下面吧。”
丝厢阁有一颗柿子树。严苏酥小时候亲手种植的小树苗,现在已经亭亭如盖了。
春天天气回暖柿子树开始发芽,她就躺在树下晒太阳。夏天叶子遮挡住烈日,她就坐在树下乘凉绣嫁衣。
秋天柿子树结了红彤彤的果儿,她洗干净装了送给他。冬天大雪盖住了光秃秃的树杈,她立在窗前喝着他亲手酿的果酒……
严苏酥回顾着往事不知不觉眼眶又红了起来。
风云怕她再伤心也不敢耽搁,拿起那喜服便出去了。
等埋完了回来严苏酥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浓密的眼睫上沾着未滴的泪水,巴掌大的瓜子脸上红彤彤的像喝醉了一般……
风云叹了口气轻轻的放下了床帘便退了下去。
只是严苏酥不知那埋在树下的喜服早就被人挖了去……
天蒙蒙亮,外面的喜婆、嬷嬷们便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梳头的梳头,绞脸的绞脸。
李家知严苏酥不善女红,所以早早的便备了套嫁衣。那嫁衣是李家费了大把的银子找了江南有名的绣娘绣的。上面的绣线都是掺了金丝的,放在那阳光下闪闪发光很是好看。
严苏酥看着那嫁衣心中酸涩难忍,穿着更是觉得无比的沉重,就像是那牢狱中犯人所带的枷锁一般。
她低垂的眸子望着缠着红纱的手,那烫伤像是更加的疼了。
外面鞭炮声和唢呐声更加的紧凑了,严苏酥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落不到地上。
严夫人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和说话声心中愈发的不舍了, “娘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有些人并非良配。我儿是富贵花,应享一生荣华和乐,儿孙满堂。娘刚才看了那李家公子,少年英姿。感情嘛就是培养出来的。酥酥啊,娘只愿你一生无灾无难……”
严苏酥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打在了嫁衣上,“娘,我会好好的过日子的。”
是的,她会好好过日子。她会做好李少夫人,掌中馈,辅夫君,顺父母,怜手足。
“姑娘开门吧,咱们姑爷是个才华横溢的,多少的诗词都难不住……”
“是啊,快开门。咱们这大红包可准备好了……”
一阵笑闹,半刻钟最后一道门也打开了。
严苏酥无兄弟,与旁支也十多年没往来了。原本应由兄长背着上花轿的活换成了师兄。
一挺拔的身姿在严苏酥身旁弯了下来,待确定她稳妥了才起身。
那后背很宽厚硬朗,身上隐隐传来的酒香味很是熟悉。严苏酥忽而鼻尖一酸,眸中的热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那泪水打在身前人的脖颈里像是热火一般灼烧着人,又疼又炙。
那人身子一僵,转瞬脚下更快速的走动了。
大门口离着丝厢阁有些距离,这一路子他后背的衣服都快打湿了。
男人身子僵直,直到那抹娇影进了花轿才稍稍的好了些。
守在门口的新郎穿着一身红色婚服衬的格外的俊秀,见了新娘窈窕的身姿之后眼中更是火热。
“兄长放心,我定会好生对待娘子。”他笑着弯身抱拳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