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啊，拿着”，新民把一罐椰奶递给了小英，“你不要拘束，奶奶不是外人，奶奶是很有知识和修养的吆”。

“小英啊，你不要听新民瞎说，奶奶老了，要靠年轻人了。秋葵，小英长得很秀气，脸倒有点像日本的山口百惠啊。”林雨桐说道。

“姑姑，你真会说。”林秋葵说道。

“小英啊，你们家都是搞医的？从事医务工作？”林雨桐问道。

“对，我爸爸妈妈和姥爷都是搞医的。”钱小英说道。

“姑姑，小英的祖辈和父母都是高年资、富有经验的专家啊。”林新民说道。

“秋葵啊，这是医疗世家啊。将来肯定会对对诊疗所有帮助啊。”林雨桐说道。

“是啊，这是我们的需要整合的医疗资源啊。我们小英也很能干，将来在诊疗所也可发挥作用。”林秋葵说道。

“阿姨过奖了。我还做得不够，还要好好向奶奶学。”钱小英说道。

“小英啊，你太谦虚了，说的奶奶不好意思了。将来诊疗所要请你的父母帮忙指导啊。”林雨桐说道。

“那没问题。”钱小英说道。

“新民，你在美国的课程什么时候结束啊。将来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到国内？”林雨桐问道。

“奶奶，我还有四门主课和一些副课没修完。估计明年下半年可以毕业。到时，我还是回来。我想到浦东发展。”林新民说道。

“那很好啊。你们一家都能回来是最好了。”林雨桐说道。

“我一定回来。到时，奶奶你和我们一起住！”林新民说道。

“真的？奶奶要高兴死了。”林雨桐有些哽咽。

“真的。奶奶，你和我们的亲奶奶一样啊。”林新民说道。

“姑姑，昨天我和爸爸谈了。诊疗所接班人，理应由我们林家子孙，但林家能接班的也只有我了。但现在我还在美国。我想，目前你和惠欣再辛苦一下。我回去申请，是否能调回上海？如果能被容许，那是最好不过了；倘若不行的话，下一步与中心医院合作的机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真正不行，我再申请回国。总之，诊疗所一定会有接班人的！姑姑，你放心吧。”

“秋葵，此话当真？”

“真的！”林秋葵说道。林雨桐眼眶里忍不住闪动出泪花。

（八十四）

将近到了十点，林秋葵才醒过来了。比熊吉利已在床跟了。忽闪着明晃晃的黑眼睛。比熊吉利已经在林家十多年了。是比熊小时候，秋葵在菜市场捡到的，当时还很小，属于流浪狗。那还是在冬天，比熊在墙角瑟瑟发抖。抱回家的时候，它还在感冒。如今已经十多年了。比熊老了。不叫也不太爱动，走路颠颠巍巍、晃晃扭扭，可是见到秋葵很高兴，整天围着秋葵，舔她的脚跟。忽闪着明亮的黑眼睛，秋葵感到比熊吉利很恋旧，而自己何尚不是如此。在过两天。自己也要离开家了。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昨天与姑姑谈了诊疗所接班人的问题后，秋葵感到释怀了。姑姑也能真正谅解自己了。这次回到上海的目的基本也达到了。起床之后，自己想去怀恩室和几位老人告个别。

早饭过后，林秋葵走进了长辈怀恩室。离开这里已是八年了。屋里的一切似乎照旧，略微暗淡。秋葵拉开了绿色窗帘，屋里轩亮起来。秋葵先去东墙，向林升泰曾祖父鞠躬。然后，踅回西墙。向祖父母鞠躬。眼光停留在母亲雅萍身上。最使秋葵难忘的是自己刚刚进入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也是在夏天，突然下午上课时，自己感到头疼发热，腰腹部阴疼难忍，身体乏力。语文课老师发觉了，连忙打电话通知了妈妈。妈妈赶到学校，背着秋葵去了医院。检查下来是得了急性肾炎。住院一个多星期，都是妈妈在照料自己，每当想起这件事的时候，秋葵总会对妈妈产生敬意。

今天，在妈妈遗像前，秋葵又想起了自己住院的情景，心里充满了对妈妈的深情。比熊吉利似乎也了解秋葵的心情。不时舔舔脚后跟。自己住院，也忙坏了奶奶黄玉葵。她也三天两头赶到医院，送来了营养汤水和秋葵喜欢的小菜。当秋葵的眼光移向黄玉葵时，比熊吉利用脚不停地摆弄壁橱的门。秋葵只好蹲下身子，打开橱柜门。壁橱里有宗教的书籍和一部装帧精美的圣经，外面套着红木的盒子。是早期教会赠送给奶奶黄玉葵的。放在里面，一般大家都不碰它。秋葵上小学时见到过。现在上面沉积了一些灰尘。看来平常一般人也不轻易去怀恩室。蔡阿姨进去只是擦洗桌面和清扫地板，而里面的书籍是不大会动的。秋葵拉开抽屉，拿出抹布，轻轻地抹去了盒子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