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长碧步尘烟(97)
乐瑶想着他能在虚空的恶梦中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乐弥丢下刀子,抱住乐瑶哭出了声,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南罗看好戏落了幕,起身向门外离去,玉灵心叫起:“南罗,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荣萦,我们这就走吧。”不想再看到乐吉的尸体。
荣萦应道:“宣宥,我们这就走吧。”
宣宥回道:“荣萦,我和乐弥还有点事要说,你自已先回去吧。”
荣萦眼珠在他二人身上滚了个来回,想说什么,却还是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携玉灵心风岚还有原飞查木等人走出宜阳宫,乐吉的威胁不存在了,他们就又住回了先前的那所客栈。
宣宥找乐弥便只为着一件事,就是灵戒,他想要和荣萦回归月居,不去除灵戒便难以走得脱。乐瑶去料理乐吉一干事宜,将他的诸多罪行公之于众,他也顺理成章,做上了朱赤王一位。朱赤一界骤然移主,需要打理琐事繁多。因此无瑕闲顾他二人。
宣宥与乐弥来到他之前的住所,乐弥立时抱住了他,想寻求些安慰,宣宥推开她道:“乐弥,我是来想请你解开咒戒的……。”
乐弥泪眼朦胧,道:“宣宥,如今我父母都死了,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你便解了它吧。”
乐弥凝视着他,“你要走?你要和她一起走?你就一点都不顾念我吗?”
宣宥叹道:“乐弥,我对你实无那意,请你……。”后头的话一时不知如何措词。
乐弥代他言道:“请我不要再不知羞耻,自作多情地纠缠你了,是吗?”见他不否认,她眼中噙含的泪水一瞬间凝结成冰,道:“宣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就因为我喜欢你吗?”
宣宥别开眼,言道:“非我所愿,你我本不该如此。”言下之意,如同在责怪她一意孤行,自讨苦吃般。
他一向有话直言,率性而为,无论是甜人的伤人的,当然对乐弥只有后者,而无前者,见她不吱声,似在犹疑,接着道:“乐弥,经过了这些事情,你还不能放下吗?这样下去对谁都亳无意义,你何不让我离去,再择良缘呢?凭你的才貌,自能遇到一个比我要好得多的。”
乐弥搭话道:“你也知道你不好吗?”他苦笑道:“是,是我不好,望你能高抬贵手。”
乐弥静默良久,“我现在不太舒服,你让我再想想吧。过几天我会给你回话。”说着步履沉重地转出去。
宣宥是以明白,她突遭大难,现下说这些可能不大合适,于是,便由她去了,自行回了客栈里。索性再等几天。
荣萦在自己房间等他,借机回避风岚,只说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自从听风岚二度表露心迹以后,她加以确定他的真心实意之后,又对她宣宥之间置若罔闻,自欺欺人,荣萦这下可没法儿了,不好出言拒绝他,只好闭门不出,能少见一时是一时。
房门从外推开,进来的是宣宥,他反手关上门,来到她跟前,见她脸上愁云遍布,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荣萦不答,反问向他道:“你回来啦?呃……,你和乐弥说了些什么?”
宣宥抬手摸到桌上,倒了杯茶水喝了,“没什么,我跟她说我们就要回去了,跟她道个别。”
他脸上的样子和嘴上说的全不一样,荣萦岂会看不出来,以他和乐弥的关系,何况道别就道别,为何要单独道别,既然是道了别要走,为何只见落寞,不见轻松。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已,可宣宥若不想说,自已再多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荣萦简单的“哦”了一声,跟着又想起什么,蹭地一下站起,并用抽出的白霜剑抵着他的颈喉,厉声道:“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宣宥忽然不解,又一五一十道:“我看到你拿剑指着我。”荣萦脸色一变道:“不是这个,在河边……。”
他随后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啊。我……我看到山峦倒映在水中,很漂亮。”
她将剑虚张声势地挺近一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宣宥耍起赖来,“那,那你要让我说看到了什么呢?”
荣萦一时无语,这个无赖,居然要她自已来说?岂不是不打自招,“好,此事暂且作罢,不过你不可向外人提及,否则……。”
他抢声道“否则你便割了我的舌头。”她没好气道:“说都说过了,再割舌头又有什么用。我现在跟你算第二件帐。”
宣宥心里得意,嘴上叫苦,“还有什么帐啊?”她面上挂不住,道:“你,你竟然叫原飞来监视我,当我是什么人啊。”
他抬手抚上抵在喉间的剑尖,细腻地捻着,眼里含笑,嘴上故作深沉,“我当你是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