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生死

“是你？”海寻眼见镜中凭空多出一个人，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那个人分明清清楚楚的映在其中，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但他的容貌一点儿都没有变，神态举止一如当初，还是那样阴郁深沉，让人一眼看过去，便仿若跌进一个深水潭里。

“你竟然还敢来……”她的语气开始由惊讶转变成愤怒，大概是又想起了在离城发生的一切，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和曜世没有一天不在找他，遍寻不见。如今倒自己出现了，突然而至，在今日之时，他想干什么。

南罗对着镜子里的她笑笑，道：“我为何不敢来，你和曜世要成亲了，怎么也不知会我这个老朋友一声呢，未免有些不够意思……”

海寻冷冷道：“朋友？到现在，到现在亏你还好意思说得出这种话！”

南罗无视她的针锋相对，走上前，将梳妆台上的凤冠拿在手里欣赏。珠连玉翠，好不华丽。他用细长的指尖抚弄着，口中喃喃道：“真漂亮，”又瞧瞧怒目而视的海寻，笑道：“由你戴上它肯定会更漂亮……”

海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凤冠，后退几步与他隔开距离，满脸戒备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只是来叙旧而已？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来对他们恭贺新禧。

南罗人畜无害道：“没什么，只是许久没见了，所以趁着此时特地来看看。”心中却神伤不已，昔日几人的结伴同行，如今她却当自己是穷凶极恶之徒，防备至此。

“只是这里说话不大方便，我看不如换个地方……”再拖下去只怕不时有人就会打扰。

“你……”海寻张口欲喊，却是晚了一步，她的身体已被灵力禁锢住，凤冠掉落在地，一阵斗转星移，已然不知身处何地。

南罗将她带到一个偏僻的野外，并解开她身上的束缚，似乎并不担心她会逃走。

海寻一面愤然，一面惊叹他的功法进步神速，不过区区一年的时间，竟然可以精进到这般境界，南罗是个聪明人，就连修习灵发也会比普通人要快的多。

“不管你想怎么样，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曜世还在等着，不欲跟他多费时间。

南罗并不出手拦阻，只是道：“不用急，很快他发现你不见了，就会找过来的……只是耽误了时辰，亲事只怕要作废了。”

“你……”海寻横眉冷对，“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破坏我们的婚事么？”

南罗望着上方天空，今天天气很好不错，万里无云，一片清澄，“我也不知道，可就是想来看看。”可等到看过之后，又不想只是看看。

“现在你看到了，还想怎么样。”她也不急着回去了，反正南罗到这里来料想是不准备让自己和曜世好好完婚。

南罗把目光转向她的脸上，忽然道：“我早就说过，你不该让我离开枯松林，那样就不会有今日。”

“什么？你这会儿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海寻白了他一眼，“早知有今日，我真后悔在枯松林碰到你，南罗，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骗了我们那么久，竟然连丝毫的悔过之心都没有。亏得曜世三番两次的相信你，把你当成真的朋友对待……”

南罗苦笑，道：“是啊，我第一次饮灵兽之血他愿意接纳我，第二次动用吸纳之术他还是愿意接纳我，第三次我毁了答应他的承诺不再碰灵血，他依旧不与我计较，我心里是很感激他的，可是最后一次，最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心胸狭隘，埋怨师父，致使犯下那般的大错，我真后悔，师父不止一次提醒过我和曜世说你心术不正，可是我们却仍是傻傻的相信你。现在看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你从来不曾把我们当做过是朋友。”

南罗并不想反驳什么，到了这一步，说再多也是无用的了，更何况自己这一年的名头只怕也已经传进他们的耳朵里了吧。现在的自己在别人眼中，便是个与残暴嗜杀的凶邪毫无两样的人。可心里仍是存着一样疑虑，为什么偏偏是在今日，在他二人大婚的当头，要来搞破坏呢，因为不想让这二人婚能够结成，因为自己真的喜欢海寻？

南罗沉浸片刻，看着她道：“我不想跟你争论别的东西，这一次我……只是想明白一件事。”

海寻看向他，等着他开口。南罗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是不是喜欢你？”

她闻言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算什么？表白？问答？连自己都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