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脸上却没有太多怀疑,欣然答应,“好,那你去吧。”
徐宙也点点头,却没走。
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梭巡。寻找她的情绪。
他又尝试开口。
“冷泠上次,说她喜欢我。”
“……”
南烟在画布描摹的动作顿了顿。
她抬眸,对他眨了眨眼睛,好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接着,她很快就将他的话当做了对她事无巨细的坦白。
南烟于是作出吃醋一般的娇嗔。
“那你可要早点啊,我妈今晚要过生日的,你别太晚了,不然我要生气的。”
其实南烟素来是个好脾性的姑娘,不曾因为他身边有女孩子就同他怄火生气闹别扭。
从前他们还谈恋爱时他常以此作为得意之处同别人夸赞。
从前谈恋爱?
难道他们现在没在恋爱吗?
徐宙也一个恍惚,突然察觉到,过去的南烟,好像离他很远了。
又想到她曾经对他说。
“徐宙也,我们回不去了。”
南烟专注着画布上的色彩与自己笔下,她知道他还没走,她还在等他是否还有什么要对她说的。
忽然一阵清冽的薄荷沐浴露的香气。
从背后拥住了她。
他轻轻地将下颌贴在她发顶,这么抱着她,抱着她。
沉默着。
沉默着。
“我一定要拿下那个画廊给你,南烟。”
徐宙也静静地出声,不知何时,他在她面前已经收敛了从前的坏脾气,逐渐的温驯、妥帖。
南烟知道他为自己做了很多。
从前至今,许多许多,多到她都无以为报。
“那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画廊开起来就和宋欢开你们的酒吧的啊,”她半开起玩笑,恐怕他忘掉了他自己的事情,她并不想欠他,“Quiz还能买回来吗?你们再打听了么?”
徐宙也偏了偏头,看着她笑起来,“我觉得酒吧没画廊重要。”
南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又低头吻了吻她唇角,“其实我今天去见冷泠还要问她那个老板于先生的事情,快半个月了南烟,我真的等不了了,如果有必要我飞外地去见他,我一定要拿下那个画廊给你。”
南烟一时失语。
她对上他坚定的眼眸,突然感觉说什么都是徒劳。
“我也真的等不了了,我们也该有个家了,南烟。”
徐宙也定定地看着她说。
“而且,这个画室可能没几个月就要拆了,我们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等画廊的事情落定了,我们搬去我外婆以前的房子吧。”
南烟视线一晃,笑。
“好。”
她好像除了答应,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说好了。”
徐宙也揉了揉她头发,她画笔上的颜料不小心弄到了他手背,她又匆忙去一旁找卫生纸替他擦拭。
他却是笑得有点勉强。
从那天晚上回来,她把她画给怀礼的那副画扔到一层的储藏室后就再没看过一眼。
而她也没问过他这幅画怎么又到了他的手上。
是不是越避讳的就越在乎呢。
徐宙也正心下思索。
南烟从画室出去为他找湿纸巾的同时,她放在画架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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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宙也皱眉,滑开屏幕。
拒绝。
删除好友请求。
连带刚才她通过话的一个北京号码一并拉黑了。
.
老晏的秘书将今天的检查报告给了怀礼,怀礼细细看了过去。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他松了口气。
老晏睡得轻,明显是用这招赶客的,怀兴炜就是刚才被赶走的其中之一。
这时醒了,朝一旁的怀礼招了下手,房内的其他人便默默地退出去了,只剩怀礼和坐在不远的晏语柔。
老晏又给晏语柔了个眼神。
晏语柔看了看床上的他与怀礼,提起包悻悻出去了。
“我还能活多久啊,”老晏有点无奈地对怀礼笑笑,近日虚弱许多,眼中却是矍铄不减,“还能不能看到你跟柔柔结婚了?”
语气是半开玩笑。
话却显然不是。
怀礼拿来凳子坐在他床边,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抻了抻西装裤坐下来,抚了抚老晏的手,安抚一笑,“没什么问题,您好好静养。”
“是什么没问题,我的身体没问题,还是你和柔柔的婚礼没问题?”老晏直直瞧着他,“我听柔柔说了,她当初用那60万找那个女人去欺骗你是她的错,但你也不能就这么着了道了呀?”
怀礼低头笑,若有所思,正要收回手。
老晏忽然又紧紧地握住了他。
“我还是希望你和柔柔能好好的,你是个好孩子,我希望我们能成为一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