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她身旁经过,带走一阵柔风。白大褂衣角拂过她的腿面。
痒。
他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着她,唇角轻轻牵起几分笑意。
伸手,指尖儿一勾。
将她鼻梁上自己的眼镜摘了。
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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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手术室前,怀蓁还跟怀礼骂着怀郁:“你看他整天不是操心怎么玩儿,撩一撩化验科的小姑娘,要么就是跑外地去找个极限运动吓吓我,昨天听说讲座来了不少漂亮的女大学生就追着去了——”
怀礼洗了手,双手在肩前举起,任身前的护士给自己穿手术服,淡淡地笑着:“那今天呢。”
小护士抬头看一看面前容色温倦的男人。戴着口罩和防护镜,掩不住他眉眼的精致。
他的视线无意扫下来,她又赶紧绕到后头帮他系绑带。
他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
怀蓁被他提醒,思索一下,“今天呀,你这么一说,我今天忙一天还没操心他干嘛去了。你没见着他?”
“没。”
“你也没跟着去讲座看看?”
“没有。”
“也是,”怀蓁说,“他可不像你,你呢,你从小就让大人特别省心,一个人来了这北京读了初中、高中,你爸妈从小都没怎么管过你,我管怀郁一个头都大了。”
“他都二十七了。”
“二十七了也得管啊。”
怀礼只是笑。
“哎,”怀蓁又问,“你爸今年过生日你回去了吗?”
“回了。”
“还跟你爸不说话啊?”
怀礼整理着袖口,“也不至于。”
“也是,父子之间哪有仇呢,也不是十来岁的孩子了,”怀蓁说,“哎对了,给语柔找律师的那事儿怎么样了。”
怀礼顿了顿,“问了我一个英国的朋友,跨国的案子不太好找律师,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昨天给我打了电话。”
“怎么样?”
“说再联系。”
“语柔最近也没敢回她爷爷那边?不怕她爷爷骂她?”
“回了。”
“一直没提这事儿?”
“没有。”
怀蓁又叹气:“嗨,这孩子也不省心,拿了那么多钱去跟人做生意全栽进去了,她那哥哥也是——他们家都这一挂的,难怪她爷爷从小更器重你喜欢你一点。”
“是因为只有我学医吧。”怀礼笑一笑,戴手套。
小护士要帮他,他便轻声说他自己来。
“老人家病好多啦,最近精神不错,你有空就多去看着点,看着你们长大的。”
怀蓁和他一起往手术室走,又暧昧地戳一戳他,“哎,我听说今天有个来听讲座的女大学生追着小盛跑呢,怎么回事?”
怀礼弯起唇,“不是学生吧。”
“怎么?”
怀礼进了手术室,“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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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吃过苦头知道那些人不好招惹,加之陈冰提醒,她最近出门在外谨慎了不少。
虽不至于东躲西藏,但遇到了难免棘手。
从电梯下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她也不知道会绕到这里,一路盲目地走,这个医院的结构还曲里拐弯的,绕得她晕头转向。
停车场空旷,有别于汽车引擎和喇叭的声响,一瞬能被放大无数倍。
身后一直来来回回有细碎的脚步。
或近或远,时快时缓。
高跟鞋、运动鞋摩擦地面、男人的皮鞋,几处声响混在一起,窸窸窣窣,如乱麻。她心底愈发不安。
她停下,对方也停。
她走,对方也走。
她走得快了,对方也快。
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终于意识到不是自己多心,南烟便加快了步伐,在车与车之间跟他们兜起了圈子。
车身层层遮挡视线,她看不到对方,对方也看不到她。
还是不敢回头。
很快,一道颀长身影跃入她的眼中。
手术在晚上7点结束。
怀礼下班前喝了杯咖啡,精神好了不少。他上了车,手机“嗡嗡”震动着,律师发来两封邮件。
他简单浏览一下,晏语柔的消息又弹出。
[手术还没结束吗?]
[下班了吗?]
[我去趟爷爷那里,你来的话我们就等你。]
咚咚咚——
突然,副驾车窗被敲响。
他抬头看过去,视线微微一顿。
正要往下滑车窗,她见他有了反应,直接一把打开了他车门。
接着,一阵柔和的风席卷入内。她手腿并用地爬上他的副驾驶,携着一缕清甜的果香味儿。
靠近了他。
倏地,就吻上了他的唇。
怀礼怔了怔。
才欲作反应,她已灵巧地撬开了他的唇齿,似乎想先行拔个头筹占走他的上风。
柔热的气息略带侵略性,纠缠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