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陷的比谁都快。
还想说什么,她后半句话却生生噎在了嗓子里,她没好意思批评郑南禾了。
不过,也许她真的受郑南禾遗传了。
碰见没感觉的男人走个过场是常事,全凭她的喜好心情;碰见有感觉的了,认认真真地喜欢过一趟,荤素不忌头脑发热自然也有过。
不过她还遗传郑南禾一个优点。感情这种事,向来抽身比较快。
郑南禾这个现在这么喜欢,分手了估计又是一通的死去活来,然后没阵子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烟倒不是担心这点,担心的就是万一宋明川发现郑南禾在北京怎么办。她舅舅前段时间在工地受了伤,郑南禾一直想找机会回北京,应该会去探望舅舅的。
宋明川知道舅舅家住哪里的。
真是甩不掉的梦魇。
南烟有点心烦,懒得跟郑南禾多说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郑南禾挂了电话又给她打了小五万块让她还给陈冰。
剩下一些零头留给了南烟,还有一些南烟也知道,肯定是又拿去做医美什么的了。
郑南禾真是宝贝她那张脸。但也没办法,已经上了年纪,她们那个外围圈子已经不好混了。
如果说郑南禾四十多岁了还在混外围赚投机取巧的钱,那南烟机缘巧合去做了鉴情师坑蒙拐骗追求快钱。
没谁要嘲笑谁的份儿。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南烟有点惆怅。
结束后,会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早南烟出发。
她与几个回圣彼得堡的民宿客人拼了车,一路上雪漫天飞舞,她的心情也十分雀跃。有点迫不及待。
可是,偶尔又会想到。
自她来俄罗斯,还没回过晏语柔一条消息、一个电话。
真是自私又卑劣。
很想关掉手机,却又怕错过怀礼的电话。
真是矛盾。
去了酒店,没见到怀礼。
倒是南烟去前台询问时,说了他的名字,前台小姐查看过她的身份证和护照,又向他打了电话确认,就给了她房卡。
这家酒店的装潢风格很像去年那家,一个晃神,仿佛才与他刚从那张牌桌离开,步入电梯。
现在是她一人。
他今天很忙。
南烟瞧着金色镜门上的自己,开始幻想进了他的房间,她去勾他的肩,吻他的唇。他一向会亲又在此事上任意纵容她。
简直让人上瘾。
她喜欢让自己舒服的人。没有谁不喜欢让人舒服的人。
他是那种让人舒服到,几乎觉得虚伪的男人。
可觉得虚伪的同时,又隐隐确定了,他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男人。
温柔的。
抓不住的。
看不明白的。
好像谁也不爱的。
他这样的男人,爱着谁,会是什么样子呢。
进了门,南烟兀自坐在了画板前,下巴挨着膝,蜷缩住自己。手机就放在不远,莹莹亮了光,不只是他,还是晏语柔,或者还是谁。
色彩落在画纸的一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无需思考,就在纸面游.走了起来。
以至于下午快出发陈舒亦敲房间的门她都差点没听到。
画完她将自己重重甩到了床上。
精疲力尽。
据说怀礼和怀郁还在国立医院那边,与Elsa的父亲一起。UNIHEART先前就与圣彼得堡国立医院的Anton有一些项目合作,去年就在推进了。
他是真的有事来俄罗斯啊。
她又庆幸又惆怅。
陈舒亦在圣彼得堡有几个朋友,国立医院派了专车接送她出行,雪天打不上车,南烟顺路搭了个便车去画展。
她们一道出发。
南烟昨天和徐宙也通了话,徐宙也安了心,他得知道郑南禾回来的事,问南烟什么时候回北京。
她也在思考。
坐在车上滑手机屏幕,看了会儿机票信息,又翻了翻别的。
-[ 先过去等我。 ]
怀礼的微信来自一小时之前。
她又向上滑了几条。
前天他临时要回圣彼得堡,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那天没带手机。
又发了微信给她。
他总是如此。
介于让人舒适的礼节与不确定的暧昧之间。
南烟陷入思绪,陈舒亦坐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她,忍不住问了句:“南烟,你平时就喜欢画画儿吗?”
南烟抬头,手指随意勾绕头发,笑:“前几年没怎么画了。”
“听说你的画卖掉了?哦,你别介意,我有关注过那个画展的信息,我朋友有开画廊的,所以就想了解一下,”陈舒亦顿了顿,试探着,“怎么样,卖的多吗。”
既然关注画展信息又有业内好友,估计已经知道卖了多少钱了。南烟笑了笑,淡淡地说:“也没多少,就够一次来回俄罗斯吧,勉强混个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