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像一开始那样讨厌他就好了。
现在也不会,让心情变得这么糟糕。
不知不觉走到公交站。
“学学长,我到了。”
“嗯。”简言辞正看向车次表,也停在了旁边,“我陪你等车过来。”
缄默几秒。
司谣才挤出一个“哦”字,盯住他拎着的粉色书包:“那书包给,给我吧。”
简言辞收回视线,将书包递过来。
“还有两盒牛奶没喝完,给你装好了。”
司谣悄悄拉开书包瞅了一眼,果然,里面静静躺着两盒没开封的草莓牛奶。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堵着的情绪一下就捂不住了。
忍了几秒,司谣没忍住,兀自抱着书包,在原地蹲下。埋了埋脑袋。
一开始,还是偷偷用外套袖子揉眼睛。
结果只是没克制住吸了下鼻子,一切就都控制不住了。
小小的抽噎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简言辞当即皱了下眉。他跟着屈下了身,眼里流露出点儿讶异:“怎么了?”
小同学摇了摇头,就这么蹲在地上,哽咽得一抽一抽。
“哭什么?”
他管她哭什么——
“……我,”司谣不肯抬起脸,抱膝半天,才没头没尾地哭咽出一句,“我我翘掉了呜,晚自习呜呜呜呜——”
她哭得越来越凶。
泪眼模糊间。她听面前的人耐心询问:“考差了吗?”
像被刺激到了什么。
司谣根本止不住,眼泪簌簌往下掉,哽哽咽咽:“学学长,我考,考得好差呜呜呜——”
“我,我学习成绩呜,很差呜呜呜呜——”
“就就算努力过了,还是不,不行。”
“呜呜呜呜呜……”
一时间,什么情绪都猛然涌了上来。
莫大的难过,委屈。还有丢脸。
——她翘掉了晚自习,也没说出想说的话。
——这人还,不回来了。
——她可能也,过不去了。
一抬头,司谣哭得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泪痕,鼻尖红了一片,眼泪还在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滚落。
刚抽噎了下,模糊的视线里,面前的男生伸手过来。
接着,眼角忽然触到了温热的一下。
司谣瞬间滞住。
不受控地,打了个哭嗝。
“你哭什么?”这人帮她擦了眼泪,修长手指在脸颊边停留片刻,不轻不重捏了一记,“以后有不会的题目,都可以来问我。”
“……”
司谣懵着脸,还处在被捏脸的空白中。
“但是,”简言辞笑,“偷偷撞树不可以。”
“……”
此时,远处的公交车正缓缓驶近了。
车灯的光照过来。司谣瞬间回神,一下僵硬站起来。往后挪了两步。
脸颊沾着泪痕,往下泛红了一大片,不知道是哭得还是别的。
简言辞也跟着站起。
“——还有。”
司谣:“啊、啊?”
光线勾勒出了简言辞的半边侧脸,她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男生那双桃花眼被照得清澈又剔透,明亮到,让人一眼就映进了心里。
公交车停下的那一刻。
到站声中,简言辞弯了手指,擦掉她悬挂着的眼泪,补全了话——
“一个人哭也不可以。”
.
家长会后,一整批高二年级的学生都规矩了好几天。
时间步入六月,几乎每天都在下雨。
可能是受雨天的影响,司谣浑身的低气压,连下课时间也不想动,全程趴在桌上写题目。
“咱们班最近学习气氛很浓重啊,很好,要保持住。”临近晚自习结束,讲台上的沈东辉满脸的欣慰,“同学们,现在还有高三陪你们一起,等到过两天,就只剩你们孤军奋战了。”
闻言,司谣扭头瞅了一眼窗外。
对面楼里,高三教室的灯也亮着。
离高考只剩下三天。
盯着眼前解不出来的题,司谣走了下神。
虽然上回简言辞那么说了,但自从他去了延清,她就再也没有问过他题目。
因为总感觉会,打扰到他的复习。
晚自习结束。
齐文徐:【谣谣,叔叔到校门口了】
司谣回复了一句,开始收拾书包。
自打司桂珍在校外开了补习班后,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上课,没有时间来接她下晚自习。于是齐文徐每天在关了小卖铺后,就来校门口等着。
好在,杨兴德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不好在于——
晚上十点半。司谣正埋头整理卷子,快被自己的错题气成河豚的前一秒,忽然,条件反射地蜷缩了下肚子。
小腹抽痛了下。紧接着,是熟悉的那种感觉。
……她好像,生理期来了。
司谣翻出一条新的短裤,去卫生间换掉。刚巧,用完了最后一片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