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一局晋级赛,他们翻盘打赢了,她还拿下五杀的成就——那可是!五杀!
翻译的机械声音一句接着一句,在空旷的别墅内响起。
男生搁下喝了一半的瓶子,去拿热完的几个菜,回来的时候捎了一双筷子。
他模样散淡,一言不发地听着。
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吵的一顿饭。
久到,不记得以前到底有没有过。
【每次喝这个牌子的牛奶打游戏,运气都比较好】
【所以我把它当成我的红药,可以补血】
【而且它长得也很像游戏里的红药,粉红色的】
【学长,你知道红药是什么吗……】
食不言寝不语。
等到机械的翻译声叭叭了足有十分钟,司谣抬起脑袋,在脑内忽然蹦出了这句话。
简言辞吃饭的样子,很——
男生垂敛着眼,吃得很静默,也不像别的男生那样吃饭习惯佝着背脊,反而得体又自然。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样子。
感觉很有礼貌,很有……家教。
司谣想到这个词,不自在地松开咬着的吸管。
习惯了和司桂珍在饭桌上聊天,她从来没注意过有这个差别。
司谣悄悄暂停了翻译软件。
“小结巴同学。”
忽然,她被慢慢地叫了一声。
“你的说话,”简言辞问,“从以前就是这样吗?”
“……”
僵滞好半晌,司谣才憋出一个鼻音:“嗯。”
“天生的?”
“……不不是。”她磕绊回,“因为发,发生了事。”
司谣十分、非常、极其地抗拒回忆那件事。
她紧张盯住简言辞,男生收拾好了桌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司谣正团在座位上,刚想开口,就见简言辞伸手向桌上的牛奶盒,礼貌询问:“你喝完了吗?”
“……喝,喝完了。”她放下戒备。
简言辞将盒子扔进垃圾桶:“走吧。”
司谣茫茫然“哦”了一声,站起来,听话地想往门口走——
后领就被手指勾住了。
“去哪里?”
司谣一回头,就撞见了简言辞的那个笑,说话时,露出的一小段齿列整齐而白。
像是什么吃人的前奏,他的语气哄人一样,勾着点儿浅淡的懒:
“该上楼了。”
“……”
.
简言辞他——
家里的电脑,是真的很适合打游戏。
屏幕宽大,键盘也很新。最重要的是,没有网吧的烟味,环境还格外安静。
半个小时后,司谣结束一把游戏,心满意足戳开第二盒奶,忍不住扭头瞄了一眼。
她霸占着电脑桌,此刻简言辞正横靠着坐在不远处的飘窗前,本子摊开搁在膝盖,低头拿了支笔,模样闲淡。
可能是闲得只好写作业。
“学,学长。”她顿时良心发现,“你你要不要,玩一下?”
“我不会打游戏。”
“啊、啊?”
司谣愣住,环顾搜寻了一圈,拿起桌上一盒没开封的草莓牛奶,试图借花献佛:“那你,你喝吗?”
谁料简言辞接着说:“——也不喜欢喝甜的。”
这人怎么,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同学,不是给我写过信吗?”简言辞想起什么,放下笔看向她,偏了头笑,“你怎么对我这么不了解?”
“……”
足足懵了有五秒钟,司谣这才反应过来。
“……不,不不是我!”
司谣瞬间把手里的奶盒摁回桌上,烫到一样,磕磕巴巴:“我我,之前给,给你的信——不,不是我!”
一急就开始更说不清话。
“是我,我帮别人给,给的。”司谣恨不能用上敲键盘喷人的速度,又强调一遍,“不不是,我写的!”
“……是是我的,同桌,她她要给你!”
对视片晌。
简言辞略一弯唇:“这样。”
司谣羞愤欲死:“真,真的!”
她游戏也顾不上打,抓过手机一顿操作,最后音量加大再加大,公放。
房间里,只听见机械的翻译声缓慢响起,字正腔圆——
【不,是,我。】
司谣嫌语气还不够强烈,解释得还不够清楚。又敲一行。
于是那道机械音又不疾不徐地响起——
【感叹号,感叹号,感叹号】
当初不是她要给他写告白信!!
她也!一点都不!喜欢他!!!
“那是我理解错了。”简言辞并不是很惊讶,像个好相处的学长,语调耐心地接,“下次别再帮同学送信了,会容易让人误会。”
说着,司谣见他搁下写完的卷子,从飘窗上起身,好像要往外走。
误误会什么?!
她可能还没解释明白。
司谣想也没想,在简言辞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伸手就拽住了对方的校裤边沿:“真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