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季悄吟的反对,麻溜把她架去医院。
医生一检查,普通肺炎,直接住院。
季经理就这么成了病患。
第二天晨会,万方培没见到季悄吟,忙问:“季经理呢?怎么没来开会?”
何君淡声答:“生病了,住院呢!昨晚不是给您打电话请过假了吗?”
集团要出业绩,抓着高层不放,万方培最近忙得脚不着地,一个头两个大,哪儿还顾得上季悄吟。
听何君这么一说,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季悄吟昨晚确实给他打过一通请假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又脆弱。
万方培关切地问:“她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何君原本还想说不太严重的。
但转头想起老万这两年没少给宋雁书传消息,她立即改了口:“肺炎呢,蛮严重的,估摸着得住好几天院。”
她故意往严重了说,她就不信宋雁书还不火急火燎赶过来。
万方培听完,嘴上没说什么,只嘱咐何君让她多照顾着点季悄吟。
可这心里却慌了,这两年老总让他私下多照顾季悄吟。他也确实关照了不少。最近太忙,没顾上季悄吟,没想到她毫无征兆地就住进了医院。
肺炎可不得了,他得赶紧给老总通风报信去。
晨会一结束,他就拨了宋雁书的号码。
***
荷兰是上午九点半。
北京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宋雁书正坐在电脑前签字。
今天青陵的天空瓦蓝瓦蓝的,万里无云。
隆冬沉静的阳光照在男人的发顶,那光晕衬得他乌黑的短发像是打了层蜡。
张秘书候在办公桌前,等着老总签完字,她好把那些文件发下去。
办公室朝向好,阳光充盈,空气里一线线透明光柱,浮沉似万点金沙,粒粒晶莹。
周遭静悄悄的,徒然让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文件签到一半,老总的手机响了,一串急促的铃声骤然打破这一室寂静。
宋雁书随意地接起来,“喂,老万?”
也不知道那头的人具体说了什么,张秘书眼睁睁看到老总脸色大变,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
那个电话只维持了好几秒,挂断以后,宋雁书丢下钢笔,霍然起身,言语中的焦急不容忽视,“张秘书,马上给我订机票,我要去荷兰,越快越好!”
头一年,老总总是时不时就飞一趟荷兰,她负责订机票酒店。原以为要一直这么定下去,没想到后面一年居然消停了。
酒店就这么大,好多消息想瞒也瞒不住,绕是宋雁书和季悄吟再低调,张秘书这些人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传闻。
老总如此火急火燎,只怕是季经理在荷兰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
张秘书:“我这就去安排。”
宋雁书:“把最近三天的工作都给我挪后,重要的会议让杨副总替我开。”
张秘书:“好的宋总。”
***
虽然输了液,但季悄吟整个人还是非常难受,头昏脑涨的。
睡了一下午,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病房里没开灯,灰扑扑的,外面的光影拉成模糊的长线,明灭未定。
双人病房,隔壁床的大妈下午出院了,晚上也没新的病患住进来,现在病房就季悄吟一个人。
人在病中总是容易脆弱,眼下看见病房空荡荡的,心里免不了难过。
异国他乡,亲人不在身边,她还生病,想想都觉得凄惨。
还好有何君陪着,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掉眼泪。
何君下班后给季悄吟带了小米粥,她专门在公寓拿电饭煲熬的。
何君把病床摇高,扶着季悄吟坐起来,往她腰后垫了只枕头,又把小桌板架起来,“趁热喝。”
小米粥热气腾腾,熬得软糯粘稠,入口即化,加了红糖,甜丝丝的。
季悄吟没什么胃口,嘴里发苦,甜粥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勉强就吃了半碗。
何君劝她:“你再吃点,晚上这么长,过会儿就饿了。”
季悄吟虚弱地摇摇头,“没胃口,不吃了。”
说完还重重地咳了起来。
她偏头避开何君,断断续续地说:“君君……你把口罩戴起来,当心传染给你。”
“没那么严重,我体质好。”
她很坚持,“不能大意的,赶紧戴上。”
何君见她这么固执,只好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蓝色医用口罩戴上。
她把碗筷和保温盒收拾好,收起小桌板。
“晚上我给你陪床。”
“不用了,你回公寓睡,你明天还上班呢!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说还有护士,没关系的。”何君昨晚陪了她一夜,睡也睡不好,第二天还要上班,今天瞧着精神就不太好。
何君算算时间宋雁书应该快到了,也就没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