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伴娘因为是同一个高中的原因,所以孟昭和跟她不算陌生。她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当双足贴在地上了,才觉得轻松一些。
“你脚不疼吗?”
孟昭和也不是经常穿高跟鞋的人,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黑色高跟,摇头:“还好。”
她也注意到了孟昭和今天寡言,以为她是累的:“结婚真的好累啊,但是看夏令又觉得好幸福。”
是幸福。
但相比较爱情上的如意,让孟昭和动容的是父母对出嫁女儿的不舍得。
这种不舍得,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拥有。
就连这次回国,孟昭和都没有让那边的人知道。
那边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孟昭和提醒旁边的另一个伴娘把鞋穿好:“应该要入场了,我们过去吧。”
入场门口,许峙在蹲在夏令面前,给婚纱下穿着高跟鞋的脚贴着创口贴,里面的司仪在找新郎,叫他先入场。
挽着夏令的是她爸爸,孟昭和帮夏令把婚纱裙摆整理好,瞥见她在不断的握拳再松开,拍了拍她的肩头:“没事的。”
夏令深呼吸:“我好紧张,要不打套拳放松一下?”
孟昭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这边建议千万不要。”
这个婚礼布置都是许峙来亲自盯梢的,孟昭和推开门后不需要跟着上台,一个被妈妈抱着的送戒指的小花童正站在旁边严阵以待。
等看见他们交换戒指,孟昭和突然发现越来自己也有一种她爸妈送夏令出嫁的不舍情绪。
“你哭什么?”
江邢和她一样不需要上台,本来不打算和她说话的,但看见她眼眶里蓄泪的样子叫他忘了白天不欢而散的事情。
孟昭和没看他,深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告诉你干嘛?”
江邢没有抬杠,甚至他都可以预判孟昭和可能会来一句‘我和你又没有关系’。
他手里拎着一盒创口贴,瞄着她的高跟鞋:“脚疼不疼?”
“不疼。”
其实挺疼的,不是绑带勒的地方疼,是整个脚板底,所以就是贴创口贴都没有用。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江邢把创口贴塞回口袋里,看着台上正在宣誓的两个人。
有那么一点羡慕。
新郎没有那么麻烦不需要换礼服,反倒是夏令一天下来光是衣服就换了好几套,化妆师帮她重新改了发型,专业能力很强,用的时间也很短。
挡酒这件事落不到江邢身上,就他那点酒量分担了很没有分担没有什么区别,他就拿着烟跟在队伍后面。
周漾挑大梁,但也不能全让他喝。他看见孟昭和手里的酒杯,有点意外:“你能喝?”
江邢也附和:“你个女的喝什么?”
孟昭和不夸大自己的酒量:“比你还是好一个多良的海。”
一圈下来之后,孟昭和知道自己醉了。但她酒品比江邢好一个太平洋,侧坐在椅子上,将手搭在椅背上,脑袋枕在上面。
夏令自顾不暇,等一双温热的手摸上她脑袋,她还能悠悠醒来,知道那个人是夏令的妈妈。
“阿姨。”
“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说着,她偷偷给孟昭和塞了个红包:“等会儿阿姨叫司机送你回家。”
孟昭和挥手拒绝:“不用了,阿姨你们今天也忙。我等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自然不能放一个喝醉酒的小孩自己回家,她坚持,但家里信得过的司机一时半伙还真叫不来,她和夏令爸爸都喝了酒,小夫妻两个也沾酒了,都需要司机送回家。
江邢把比孟昭和还醉得周漾扶到了座位上,听见旁边孟昭和跟夏令妈妈讲话,叫阿姨放心:“我没喝,等会她和周漾我来送好了。阿姨你去忙,他们两个我看着。”
夸了他们几声好孩子之后,约定下次叫夏令喊他们一起来家里吃饭:“今天多亏你们了。”
孟昭和目送着阿姨离开,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将脸埋进臂弯里,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捏着她脸颊:“不是挺横的嘛?”
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杯水:“喝不喝?”
自然是喝的。
看她眉头蹙着,江邢发觉指下捏着的脸颊有些烫,他没见过孟昭和喝醉,连喝酒都没有怎么见过。皮肤泛着粉,她身上那股清明感消失了,她眼睛从来都不亮,但瞳孔很黑,她迎着光看着江邢。
光线有点刺眼,她眼睛微闭,说不出的勾人。
一杯水下肚,难受的感觉只稍微缓和了一点。
四周吃得差不多了,有点吵闹。孟昭和张了张嘴,声音把掩盖下去了。江邢手撑在椅子靠背上,弯腰把耳朵贴过去:“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