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春眠自报家门，老皇帝眯了眯眼睛，他如今虽然是阶下囚，但毕竟还是一国皇帝，在没正式处置他之前，秦三公子还是给了他体面，只是将他暂时关在一处宫殿里，为了防止他逃跑，只在脚上锁了链子。

此时他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是坐在床边的位置。

“你很好。”知道眼前人是谁之后，老皇帝面色沉沉，开口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他行为受限，再加上知道春眠身后还有人，他可能是想直接冲上前来掐死春眠。

考虑到种种现实，最后他只能咬着牙根恶狠狠的说了三个字。

“拜郭慎和细珠公主所赐，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潜力。”春眠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诛心的，所以特意提起了郭慎和细珠公主。

总得让皇帝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说是因为谁落到如此地步吧。

“虽然知道了郭慎和细珠公主的事情，让我很是伤心，可是如果不是细珠公主非得作死，搞了一出反贼试探的把戏，我又怎么会坠入山崖，然后涅槃重生呢？”见老皇帝面沉如水，眼神幽暗的盯着自己看，春眠淡定的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好，声音含笑的继续说道。

第459章 誓不回头29

听春眠提起了细珠公主和郭慎，老皇帝气得牙齿直哆嗦。

春眠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猛的一拍手，还把老皇帝吓得一个激灵：“啊，对了，当初你与郭慎早早就已经串通一气，为了拿下户部这个钱袋子，你们并没有直接策反我父亲，反而是直接设计把他送上断头台，从那一天开始，你们就该知道，这个仇，秦家人早晚都是要报的，但看怎么报？”

说到这里，春眠抬眸看了看老皇帝，看到对方的眉眼阴鸷腥红，春眠笑意未变的接着说道：“本来呢，以我一介弱女子的身份，是怎么样也报不了这个杀父灭门之仇，可是谁让细珠公主给了我这个机会呢？她送我下悬崖，送我涅槃之路，送我去了大楚，然后结识了赫赫有名的秦三公子，再之后，一路攻到北宁的都城，陛下觉得我这一番报仇，还算是合格吗？”

“你你你……”老皇帝气得喘气如风箱一番，呼哧，呼哧，听着有些吓人。

春眠像是没看到一般，笑了笑道：“陛下该感谢上天，送了你一个好女儿啊。”

老皇帝被气得气血翻涌，如果不是控制的好，眼珠子怕是也要翻的乱七八糟的。

可是他身体太好了，还是坚持的没有晕过去，牙齿咬得咔咔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掐死春眠，可是他在激动了半晌之后，又慢慢的平静下来，整个人像是得到了升华一般，突然就笑了：“报了仇又怎么样？你父亲依旧被处死回不来了，秦氏满门依旧是罪臣，你依旧是罪臣之女，便是杀了朕又如何？你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说到这里，老皇帝大概觉得自己也找到春眠的弱点，整个人激动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声音猛的拔高了几个调道：“细珠就算是身殒，但是她依旧是郭慎的心头好，哪怕去了黄泉之路，也依旧是郭慎一生挚爱，而你？不过就是挂着郭慎发妻的名头，却一辈子得不到郭慎真心的可怜虫，可怜虫！”

老皇帝是真的很激动，觉得自己找到了春眠的死穴，不住的去念叨着“可怜虫”三个字！

春眠由着他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疯，见他整个人面上带着笑意的坐在那里，缓缓的平静下来，这才笑着开口：“是啊，我是郭慎的发妻，名媒正娶，过了婚书的，如今郭慎身死，却并没有休妻，我依旧占着他发妻的名头，哪怕到了阴曹地府，我的身份依旧如此，不会改变。所以，细珠公主是真爱又如何，要么当妾室，要么当外室，便是当平妻，也要低我一头，谁让她后进门呢，是不是呢，陛下？”

原本老皇帝还在那里美滋滋的乐着呢，一听春眠这样说，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整个人的眼睛重新发红到像是要发狂一般，声音也是带着怪调：“你……”

又是只剩下一个字，问题是春眠的话还没说完，见老皇帝被刺激的不轻，春眠轻拂衣袖接着说道：“再者，秦家怎么样？当我真的关心吗？秦光恩待我如何，齐氏待我如何？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所以看着他们落难，我恨不得鼓掌叫好，巴不得如此呢，至于说是罪臣之女？”

说到这里，春眠低低一笑，讽刺的意味，毫不掩饰：“北宁还在，我才勉强算是罪臣之女，北宁亡国了，谁还管你前朝事呢？更何况，我如今是大楚皇帝陛下亲封的郡主，入了楚籍，如今是楚国人。”

砰！

老皇帝原本以为，自己能拿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