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雀(94)
江宴行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刚抹上的药,不要用力。”
沈归荑足跟抵在床沿上时,足心的确是需要耗费力气的。
本来她还想拒绝,可听到这话后,便也消了心思,老老实实的将腿放在了江宴行的膝盖上。
因着江宴行的作为,沈归荑不得不换了姿势,斜坐在床榻之上。
似乎是因为江宴行并未回答她,而有些失落,她垂着眸子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放在腿上搅着带子的指尖。
江宴行也看着她这般玩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他碰你哪里?”
沈归荑微微一怔,有些疑惑,顿了几秒后,这才意识到,江宴行问的是永硕帝碰了她哪里。
闻言,当即便有些不开心,江宴行能这般问,定然是有芥蒂的。
她抿了抿唇,连忙咬了一口舌尖,疼得她眼眶瞬间充盈了水光,这才抬眸看向江宴行,“也没碰到什么.....只是,”
说到这,她便消了声,似乎有些不愿意诉说,眼眶委屈的又涌上一圈晶莹,连带着睫毛都聚上了泪珠,而后从颊边迅速滑下,留下一道水痕。
“他要拽我,被我躲开了,然后......然后他又要抱我...我害怕,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来了。”
说这话时,沈归荑全程都抿着薄唇,掀着眸子,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似乎是真被吓到了,说话时还落着泪,却并未有丝毫哭腔,不过是咬字时略带着一丝轻颤。
江宴行听得面色始终平淡,那双狭长的眸子窥不出丝毫表情,他默了半晌,也没说话。
只是抬手,指腹将沈归荑颊上的裂痕摩挲擦掉,动作轻柔,从眼角沿着下滑的痕迹一路跟到了下颌。
指腹擦不干了便用手背,江宴行只觉得那泪越擦越多,指尖也越来越湿。
沈归荑见他不说话,便又咬着舌尖,那眼眶的泪水便止不住的往外涌,直接模糊了视线,只瞧得见江宴行那朦胧的剪影。
江宴行也不是没见过沈归荑哭,只是却不曾见过她这般哭的那么凶,却紧咬牙关,强忍着的可怜模样。
他只觉得被沈归荑哭的有些闷气,心里平白的浮上了一抹燥,可这燥对着沈归荑又丝毫发不出来,团在心里变更觉得烦闷。
江宴行的手都被泪水浸湿了,便去拿帕子,连自己的手指都来没擦,便去给沈归荑擦眼泪。
他语气轻了些,“别哭了。”虽还是平淡,沈归荑却从那里头听到了哄。
她也极为配合的扁着嘴角,吸了口气,停下了眼泪。
也就在这时,外头又响起敲门声,刘平乐说姜汤熬好了,江宴行便吩咐他端进来。
沈归荑看着那一大碗黑黢黢的汤药,便不由得蹙起了眉,一副抗拒的模样。
尤其是在看到江宴行端起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两口气后,沈归荑眉头便蹙的更甚,她连忙摇头,“我不想喝。”
沈归荑多少次喝药都是这幅模样,江宴行早就习惯了,他心里闷着气,也懒得再费时间多哄,直接将勺子递在了沈归荑的唇边,毋庸置疑道:“张嘴。”
沈归荑别过脸,极为抗拒。
看着她这幅模样,顿了顿,江宴行妥协,“就喝一口。”
可他越是哄她催他,沈归荑嘴角就扁的更甚。
她眸子的水雾还未褪下,神色却极为倔强,望着他时,大有一种我今儿就是死,这姜汤我也绝不可能喝一口的架势。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几秒,江宴行心里的闷气因着这对视便愈加繁重,他眸子微暗,率先收回了视线。
他毫不迟疑的将勺子放回了碗中,又舀了一大满勺,然后自己喝下。
沈归荑瞳孔猛地睁大,刚想后躲,便被江宴行捏住了下颌,嘴角被迫捏起,江宴行的唇便贴了过来。
一股略带辛辣苦涩的味道便被渡进了口中,沈归荑“唔”着去推江宴行,却丝毫推不动,她便用舌尖去抵,那姜汤便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江宴行渡过来的姜汤一半洒了出来,一半被沈归荑吃进了嘴里。
那乌色的汤汁不禁顺着沈归荑的唇角洒下,也顺着江宴行的唇角流到了下颌,他抬手抿掉,而后捏起了沈归荑的下颌,迫使她仰起。
他再次贴过去,薄唇印在沈归荑的唇角,沿着那流出的汤汁的轨迹一路往下舔.舐。
乌色从下颌蜿蜒到了颈间最后没入衣领,留下一道浅色痕迹。
江宴行的薄唇便沿着这个轨迹下滑,舌尖轻扫,将那乌痕吞食口中。
沈归荑只觉得这次与上次有些不一样,脖颈带着轻微的刺痛和微痒,似乎是牙齿在厮磨,又好似在啃咬。
她抬手抵在江宴行的肩头,有些紧张的绷着身子,就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微微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