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雀(210)
“是你害怕,你担心,是你不敢。”
“沈归荑,我之前说过,我不喜猜人心思,可你偏偏让我将你的心思琢磨了个透彻。”
“你曾经想要的我都一一满足了你,可你为何不敢再贪心一些,大胆一些。”
“你又怎知,我不会给你呢?”
江宴行的话太过直白赤.裸,沈归荑听得发愣,望向江宴行时迟迟无言。
“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问。
沈归荑从见到江宴行起,便从未听他说过这般多的话,一字一句,真情实感,极有力道。
一开始他就是这么说的,直到现在江宴行也没变,依旧是那句话,想要什么便说。
她想要什么?
她本来也没想要什么,起初也只是想从江宴行那里要一份安稳和依靠,可到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她想要的便越来越多。
她想让江宴行哄着她,宠着她,对她好。她才会撒娇,会卖乖,会生气会烦闷会委屈。
这些情绪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沈归荑知道自己对江宴行的态度变了,所以她才会害怕,怕成为陈莺瑶口中所说的那样。
她想要江宴行只有她一人,也只宠她一人,想当他的太子妃,想当他的妻子。
但是如果这些都没有一份可靠的保障,那她便会立刻舍去这些。
沈归荑抬眸,迎上江宴行的视线。
樱唇被她抿了又抿,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薄唇微张,面色透出一抹坚毅。
“我要你娶我。”
话落,江宴行盯着沈归荑的视线终于闪过一丝松懈,眉眼也温和了不少,勾了勾唇,好似紧绷着的神经都舒缓了下来。
他道:“好,娶你做我的妻子。”
不是妃,不是妾,而是妻。
第89章 结局(上) 愿与之陪葬
在床上躺着的这一个月, 沈归荑几乎是尝尽了所有的药,苦的酸的甜的,一股脑的往她嘴里灌, 今儿江宴行看着,明儿许若伶看着,后儿皇后娘娘看着。
这百花殿终于是派上了用场,几个人间隔着来, 竟是没一天是冷清的。
江宴行吩咐将所有的温和补药都送到了百花殿, 也没敢让沈归荑补得太狠, 生怕在这大热天再上了火, 遭罪受。
沈归荑在床上窝了一个多月, 江宴行才允她下床,此时已是三伏天, 外头的叶子险些要被考的焦黄, 知了叫声不绝, 十分聒噪。
屋内放的有冰,外头的热气才不至于卷进来。
许若伶也干脆不再来百花殿了, 她极为怕热,连门都懒得出,百花殿又不敢放太多的冰, 她只来过一次,还没挨上凳子,便又转身回了繁灵宫,她只觉得若是再多待一会儿, 恐怕人都着了。
沈归荑因为体寒,故此也觉得不到这屋中有多热。
倒是苦了江宴行,他每日都会来她这里坐一会儿, 可又不敢坐的太久,起初他还是一天来个好几趟,热了便回东宫,凉了又再过来。
几番折返又觉得浪费时间,后来干脆在偏殿里住下了。
沈归荑偶尔过去瞧他,便会被江宴行逼着穿上厚实的裙子,才能在他这里坐上一会儿,生怕冻着她似得。
晚上江宴行嫌沈归荑那屋子里热,又不肯让沈归荑与他在偏殿同眠,两人就这般顶着热,熬过了这三伏天。
夏季过后天便凉了些,江宴行便吩咐沈归荑搬去了东宫。
他丝毫不避讳,吩咐着刘平乐去百花殿亲自招呼着搬东西,这下宫中凡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便都知道了。
可谁也没人敢说什么,这陛下又病了,似乎比上一回更严重,谁都知道江宴行日后是要登基的,自然没人敢乱嚼舌根。
尤其是见到了沈归荑,更是毕恭毕敬的,连眼也不敢抬。
自打永硕帝又病了回去,便肉眼可见的事事见好。
南下郡的洪水在这两个多月的治理下终于好转,防洪堤也在严格的监督看管下再次建起,洪水褪下后,显露出来的是被浸泡后千疮百孔的房屋。
江宴行念着卫怀无腿脚不便,就将他召了回来,拨了十万两黄金由御史大夫亲自南下建造房屋。
以及那防洪堤上......白惊词和护国将军的雕像。
自打江宴行回了宫,他听刘平乐汇报了不少次永硕帝的情况,可他都不曾去见他丝毫。
直到皇后身边的宫娥急急忙忙亲自跑来东宫请他去引朝殿,说陛下许是要不行了,江宴行这才动身,随同一起去的,自然还有沈归荑。
永硕帝病情极重,面色极为苍白,他在这两个月之间好似苍老了十岁左右。
沈归荑站在江宴行的一步之外的右后侧,她看到那惯是端庄仪态的皇后跪坐在榻边,双手捧着永硕帝苍白的手,无声的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