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雀(102)
闻言,江宴行却也不说话,只是这般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归荑,舌尖抵在她得指尖上轻扫。
末了,才松开沈归荑,问了句,“身子可有不舒服?”
沈归荑听了有些尴尬,面色虽是还有些不自然,倒也老老实实的答道:“......有点。”
江宴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在言它,视线便停在那指尖上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指甲还是有些长了。”
听了这话,沈归荑这才恍然记起,昨天晚上江宴行拉她手时碰到的冰凉的东西,好似是在给她修剪指甲。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指尖,上面沐着晶莹的水渍,便不由得蹙起眉头,拖腔带调儿又略带嫌弃的“咦”了一声。
然后将指尖的水渍尽数抹在了江宴行的里衣上。
江宴行倒也没什么表情,由着她这般胡来,待沈归荑抹干净后,他才抓住了她的手,问道:“起来么?”
沈归荑醒来肚子便有些饿了,闻言也点点头。
江宴行便率先下榻,只是刚一拿起袍子,便被后头跟着也坐起身的沈归荑拉住,她只是用指尖拽住了江宴行的袖摆,并未用力,江宴行只需轻轻一拽,那衣角就能从她手中溜走。
视线顺着那指尖流连到沈归荑脸上,他略微扬眉,问道:“怎么?”
少女只看着他不说话,面色有些迟疑不定,樱唇被她抿了又抿,他便有些疑惑的“嗯?”了一声。
其实沈归荑惦记着昨晚江宴行为她修剪指甲的事儿,她也确实没想到,江宴行会做这样的事,她本来看着江宴行要穿衣裳,就想亲自去帮他。
可偏偏就这么一句话,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她顿了半晌,又见江宴行饶有兴致的这般等着她开口,这才敛下眸子,轻声道:“我来给殿下穿吧。”
江宴行听这话面色未有浮动,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他抽回沈归荑捏着的袖摆,然后将手里的袍子递给了沈归荑。
沈归荑接过那外袍,然后从榻上起身,站在床边为江宴行穿衣裳。
一回生而回熟,可即便沈归荑之前给江宴行穿过一次,却还是有些笨拙,直到把玉带给江宴行扣上,这才算是穿好。
她又抬手给江宴行捋平了衣领,刚准备收回,右手便被江宴行抓住了。
五指被江宴行摊开放在手心上,捏着她的食指看了半晌,而后又看了她的中指,这才放下嘱咐了一句别动,起身往外头走。
撩起珠帘再进来后,他手里便多了个小剪。
他捏着沈归荑的右指,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又修剪了一番,让那指甲只留甚微的一截。
沈归荑靠近床沿,斜倚在床头坐着,江宴行则是坐在床边,她五指纤细,搭在了江宴行的手上,由着他修剪,床头的帷帐并未挂起,将两人的身影都遮在了里头。
修剪完指甲,江宴行吩咐刘平乐端进来盥漱的东西,只让他放进屋里,就又让他出去了。
江宴行洗了手,而后又拿着帕子给沈归荑净手。
他擦得很仔细,顺着指根部位一路到指尖,像是在轻拭一件极为贵重的东西。
沈归荑有些疑惑,她看着江宴行这般着重的只擦了她的食指和中指,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直到她看到,江宴行拿出了那瓶在太子行宫时,亲自给抹药的瓷瓶后,沈归荑脸色稍微变了些,然后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她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否正确,可江宴行这般擦拭她的手指,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浮想。
“你...你要做什么?”沈归荑语气有些防备。
江宴行迎上沈归荑投来的视线,看出了她眸子里的惊愕后,语气便有些理所当然,“不是身子不舒服么?”
说罢,他顿住,再开口时语气带了些笑意,“自然是给你抹药。”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握住了沈归荑的手。
少女面上已隐隐浮上了一抹慌色,她弯曲了手指,作势想要从江宴行手里挣脱,身子也不由得想要往床榻里侧缩,但却被他牢牢锢住手腕。
“你别......”沈归荑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江宴行丝毫不顾沈归荑的抗拒,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身边。
而后抬手,捏着那锦被的一角,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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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在刘平乐出门时,早已经提前推开了半条缝。
外头的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落在了地上,打出了一道细长的光影。
顺着珠帘往里看,床榻前帷帐散开,江宴行得身影被遮住了一半,那蓝墨色的衣袍顺着床沿迤逦而下。
沈归荑的里衣裙子堆叠在大腿弯处,她左手抵在床榻上,勉强支起身子。
少女的腿半屈起搭在那堆起的锦被上,翠墨色的绣线衬的那条纤细宛如脂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