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渣皇被我鸽了后/裙下之君+番外(81)
而这另一个地方,便是玉坤宫。
惠太妃确实是诚意相邀,但没想到是这时候,帖子才递上去不到一个时辰,圣驾居然就来了。
晚膳已经用过,惠太妃只能打发宫人先去准备宵夜,自己则到前头正殿门口迎驾。
沈旖伴在惠太妃身边,安安静静,不声不响,惠太妃转头看了她一眼,多俊俏的人儿,比她年轻时容光更盛,皇帝怎就瞧不上呢。
“你先回屋,我找人叫你再出来。”
沈旖求之不得,福了福身就掉头,快步往里殿走。
惠太妃瞧侄女那避之唯恐不及的背影,但觉古怪,可又无从说起,只以为是自己敏感了。
惠太妃在殿门口迎来了皇帝,多日不见,好似更为英俊,周身气势也更为慑人,黑眸沉沉,面上浮着一抹极淡的红,再走近了,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当真是冤家,喝了酒,不回自己寝殿歇着,到这来与她为难了。
即便心下不喜,惠太妃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笑着道:“皇上这是打哪来,可有吃些饭食垫肚子,我叫人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不耐烦打断,扫视一圈,眸色更沉,直接就问:“她人呢?”
她?惠太妃愣了下,只道皇帝寻人服侍,却来错了地方,暗恼皇帝轻浮,又压着情绪道:“和妃离我这不远,不如请圣上摆驾。”
天色已暗,加之皇帝这状态,也不适合谈事,惠太妃只想快些把这尊大佛送走,求个清静。
谁料毫无自觉的大佛冷笑一声,竟是不再理会太妃,越过她大步往里走,一路畅通无阻,仿入无人之境。
众人傻了眼,闹不清状况,没人起身去拦,也没胆子拦。
惠太妃眼见放荡无形的帝王闯入内殿,踢开一间间房门,引得一干宫女尖叫过后又吓得失了魂,直到西边那处厢房,皇帝踢开后,大步走进屋,接着甩上了门,一刻钟,两刻钟后,竟是未再出来。
太妃唇微颤:“那屋里,住着谁?”
容姑姑整个身子都在抖,惨白着脸,不可置信。
那屋子是她安排的,不可能看错。
可她宁可,看错了。
第41章 动动 一身懒懒肉
乍见周肆, 沈旎惊讶过后,也不觉意外,这厮就是个浑人, 视男女设防于无物,向来是随性而来。
亏得他这样的身份, 担得起这样的性子。
然而沈旎如今最反感的也是这样的人。
在男人将门丁当响地踹开,又丁当响地合上后, 抬脚走了几步就停下, 也不上前抓她, 而是一言不发地用他那能凉透人心的目光锁住她,她便知这人是来算帐的,而且气得不轻。
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旎有自知之明,识趣地不去以卵击石,福身见过圣上,把礼数做完,就径自坐到了案前, 铺开笺纸, 持笔沾了浓墨,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着。
周肆瞧她那无比端正的态度, 以为这人晓得错了, 知道怕了, 在写悔过书来着,心里头那浓郁的怒气不觉消散了些, 转瞬又暗骂自己没出息,堂堂帝王,万民之主, 竟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牵动思绪,不得平静。
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身不由心,周肆忍不住起脚走到了案边,也不问,略一垂眸,便能将纸上的字看得清楚。
“金漆木雕花椅,五百两,红漆雕花板方角柜,一千两,花梨木雕花美人榻,三千两,”
周肆没能憋住胸口那股气,念出了声,随即发出一声淡嘲的轻呵。
有的话,不必问,彼此心知肚明。
沈旖写这东西,也非抬杠,而是想让素来抠门的皇帝瞧瞧,他生气的威力有多大,当时不觉得,事后一样样的算,那可不是三瓜两枣,而是一锭锭的真金白银。
此时的沉默,亦是无声的较量。
最终,周肆先破了功,依旧幽沉沉地盯住女子头顶的发旋,冷笑道:“央央这般会算,难道不知,立个山头,抢起来更快。”
他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昏碌君王,早年也是在市井里混过的,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富家小姐,也未必比他清楚。
亦或是,存了心拿他当冤大头宰。
“你对你这姑母,倒是仁义。”
唯独于他,抠抠搜搜,连个真心的笑容都欠奉。
这般一想,不忿的情绪再次起头,周肆抬脚,对向一旁的花架子。
沈旖眼疾,口也快:“架子九百,加上上头的花木,一千五。”
周肆抬起的长腿就那么定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沈旖的神色里带了那么一丝不可思议。
她怎么敢。
从未有人在帝王面前这样斤斤计较,寸里不让。
沈旖也是佩服自己的胆量,挺直了脊背,抬头直视面色十分不快的帝王,满脸诚恳道:“皇上听惯了好话,想必也听腻了,臣女嘴笨,更说不来那些让皇上高兴的话,皇上一看到臣女就气,又何必,任臣女自生自灭岂不更好,省得气坏了龙体,伤的还是皇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