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渣皇被我鸽了后/裙下之君+番外(71)
胡氏忙道:“母亲消消气, 依儿媳之见, 倒不如这样。”
和风细语, 娓娓道来,却是将沈旖安排得明明白白。
刘氏听完拍手, 直乐:“就该如此,便是人不在了,凭我卫家的威望, 再给子游寻个人守着有何难,这种瞧着就不安分的,不要也罢。”
周氏尚存几分善念,迟疑道:“不妥吧。”
然而,最没话语权的便是她,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她看到老太太面上是动摇了的神情。
老太太打发了两个亲信赶至北郊,说是再寻些时日,若仍是寻不见,就直接报官,还给沈旖安了个罪名,新寡不守妇道,与外男奔跑,人没了就不再追求,若找见了,按私通处置。
不管搁在哪家,私通都是大罪,尤其越高的门第,对妇人贞节看得更重。
不管沈旖是否活着,老太太这是决意要将她往死路上逼了。
许氏捏着回信的两手微微颤抖,她知她儿有多在意新妇,若是儿子还在,必不会任由新妇落入那样不堪的境地。
可如今,不在的不在,在的也远在边关,生杀予夺,全由老太太说了算。
她虽贵为国公夫人,可身为儿媳,也不可能公然和婆婆叫板。
再者,那场大火,仔细一想,也确实离奇,便是后来村民在坍塌房屋下挖出一具焦尸,尸身上依稀还能辨认出她戴着的簪饰,可面容已经烧得全非,即便沈家夫妇来了,也不可能断然肯定就是自己的女儿。
正是这些疑点,使得许氏摇摆不定。
她和沈旖相处的日子不长,要说情分,在儿子丧期那几日,两人相互支撑,倒也确实有些真感情。
但真的有限,还没到无条件信任的地步。
陶婶立在许氏身侧,察言观色之余,轻叹道:“前儿个在府里就闹出了一桩,没成想出来了也躲不过。”
闻言,许氏扫向陶婶,陶婶浑身一抖,忙打自己的脸:“瞧我这嘴,就是管不住。”
许氏冷眼看她:“说罢,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陶婶支支吾吾,最终一拍大腿,一咬牙,将那夜在世子院里发生的事情倒豆子般吐了个干净。
“原本老夫人是不让泄露半句,可奴婢想着少夫人是少爷想方设法娶进门的,少爷那时候多欢喜啊,眉眼都带着笑儿,如今少爷不在了,少夫人也没人护着了,若是那日正巧主子爷就在前院歇下,还不定少夫人这命,就提前丧在府里了。”
陶婶不仅说了,还添油加醋,许氏这本就摇摆不定的心,此时更如刀割般疼痛难忍。
她捂住胸口,落下泪儿:“我儿尸骨未寒,她们怎么就,怎么就忍得下心!”
便是寻常人家,也做不出在丧期里,半夜闯入新寡屋里,寻人晦气的缺德事。
老夫人本就不中意她,这门亲事,有她从中斡旋,老夫人心里怕是早有怨念,这会儿把气全都撒在新妇身上了。
“夫人也别嫌老奴嘴碎,俗话说得好,这结亲啊,结的是两门好,若是好不了,日日掰扯着过日,反倒成仇,世子爷在天有灵,怕也是不愿看到的,倒不如就此放开,各自安生。”
许氏本就是个软性子,被陶婶这么一说,听起来有些道理,不禁道:“莫说人不在了,即便在,又该如何放。”
陶婶一听有戏,忍着激动的心情,竭力平静地讲起了故事:“奴婢老家有个陈员外,四十好几的鳏夫,娶了个新妇,年方十八,夫唱妇随倒也美满,可惜好景不长,没两年陈员外就得急症没了。陈员外的老父亲倒是还在,看新妇尚且年轻,动了慈悲心,便替儿子写了放妻书,放了新妇自由。后来啊,陈家有难,新妇再嫁之人在当地颇有些面子,又极为宠新妇,竟是不计较新妇过往,帮陈家度过了难关,后来两家更是结成了儿女亲家,在当地也是一桩美谈呢。”
许氏如今礼佛,愈发讲求缘法功德,听后感慨也深:“这便是结善缘,种善果,因果轮回,不可轻慢。”
“可不是,”陶婶唏嘘两声道,“陈老爷子大善人,有功德在身,福寿也满,我们那地的人儿,竟无一人活得过他。”
许氏不由想到自己夫婿,问了句:“那陈老爷子花甲几何?”
陶婶笑眯眯道:“八十有八,尚在呢。”
八旬晋八,将至九旬,那可真是老天厚爱,福寿深泽。
卫家上数十代,可没这样长寿的。
国公爷又是个武将,常年在外,安危难测,儿子走的也是国公爷的老路,许氏茹素礼佛,不光为自己,更是替夫和儿子积攥福德。
如今儿子不在了,她不能再失去夫君了。
许氏沉默良久,看似反应不大,内心却早已是千回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