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渣皇被我鸽了后/裙下之君+番外(103)
赵喜提心吊胆进屋,才到里间就弯了腰身,把怀里被他捂得温热的信件恭恭敬敬奉上。
“回皇上,夫人舍不得太妃,太妃也甚是想念夫人,奴才无能,带不回夫人,只带回了夫人的亲笔信。”
对着雷霆万钧的主子,偷奸耍滑是自掘坟墓,赵喜从师父那里吸取了教训,一上来就如实禀告,先把错认了,即便挨罚,也要轻一些。
诡异的沉默在屋内蔓延开来,赵喜不敢动,弯腰久了,捱不住,身子微微发颤。
“信搁下,你出去。”
赵喜求之不得,郑重把信搁到御桌,又结结实实行了大礼,回过身,麻溜退到了外间。
周肆看着那离开比进来更显得轻快的背影,心下冷然,谨小慎微,该担当的时候当不起来,还不如赵奍。
若是赵奍,早就想方设法把人弄过来了。
有了比较,周肆撕开信封的手都利落了不少,齐齐整整把带着松香的簪纸取了出来,展开一看,一字未有,满纸都是画。
男人摘红杏不成,被野狗拽下了墙面,侥幸没断气,却是断了腿,躺在床上,形如废人。
人是废了,艳福不浅,床边一溜梳着妇人头的女子,又是捧水,又是擦身,又是递汤药,个个殷勤备注,体贴周到,废人这日子,逍遥得堪比神仙了。
周肆盯着纸面看了许久,把他能看懂的意思都解读出来,从喉头逸出一声悠长的冷笑。
他若真断了腿,摁着她也要守在他床前,给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擦洗哺喂,一样都不能落下,就连夜壶,也得她给他把着。
帝王的心思百转千回,没个落地,一想到心肠比他还要硬的小妇,整个人仿若油里烹火上烤,正是热到上头,四肢百骸都在烧的时候,却不想忽而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浇得他七零八落,神魂不由自主。
沈旖,沈央央!
这样的女子,吃里扒外,不知好歹,给她三分颜色,她能在他后院开遍染坊,到底是从哪座山头走出来的山精妖魅。
周肆手上稍一用劲,笔杆子再次裂成两半,他恍若未觉,盯着画稿的眼睛黑如子夜,陷入长长的沉寂之中。
直到赵喜扯着细嗓子在外间报:“皇上,陈统领回了。”
周肆眉头微动,收了纸搁到屉子里,极淡的一个字:“宣。”
陈钊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到了京城还没来得及回家,便第一时间回宫来复命,一五一十,不敢有半句隐瞒。
周肆听后,笑出了声,心情总算好了点。
“这个思家女倒也是个奇人,胆大妄为,毫无男女之防。”穷山恶水,当真是出刁民。
“那思家女容貌如何?”出于好奇,周肆问道。
“此女在西南素有美名,追求者众多,只是眼光极高,以致年到二十,仍未许人。”陈钊如实回。
周肆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戏谑道:“卫臻倒是洪福齐天。”
陈钊忙道:“卫世子拒了,不惜在自己腿上划了一刀,思大小姐求而不得,把人关进了水牢。”
第53章 偏心 凑什么热闹
黑暗逼仄的房间, 唯一的入口,也是出口,便是头顶的铁门, 屋里注满了水,没入到膝盖, 冰凉刺骨,周遭墙壁大片发霉黑点, 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潮湿腐臭味……
遍体生寒。
卫臻靠在床头, 闭目调息, 试图用内力驱散周身遍布的寒气,然而腿上的刀伤未愈,又没得到妥善处理, 隐隐有溃烂的迹象,加上寒邪入侵,便是常年习武的精壮汉子,此刻也是黔驴技穷,束手无策。
若想出去, 办法其实也简单。
但卫臻不想。
他家中已有妻室, 且许过盟约,他便要信守承诺, 不能轻易动摇。
“我说, 你这个人怎么跟驴一样犟, 我家小姐不好吗?不美吗?配不上你?你一个小小武师,娶了我家小姐, 便是鲤鱼跳龙门,光耀家门,拧巴个什么劲呢?”
丫鬟被思慕雪打发来劝, 一日要来个五六趟,该说的道理全都说尽,也没见男人示弱服软,不愧人如其表,相貌堂堂,凛凛不屈。
怨不得大小姐疯了魔似的非这人不嫁。
“你家中已娶妻又如何,大小姐是个能容人的,大不了各过各,互不干涉,你与大小姐这边完婚,那边也无从知晓。”
丫鬟是替自家主子惋惜的,以她家小姐的身份,做皇后都使得,为个光有皮相的庶民一再让步,别人还不领情,赔本的生意,实在亏。
卫臻最厌恶这等恃强凌弱的做派,无论丫鬟如何叫嚣,他不予理会,阖着双眸,静心打坐,试着从这能把人逼疯的境况下游离出去。
丫鬟再次铩羽而归,回去后悻悻跟主子回禀,思慕雪不仅不恼,反而笑了:“他若是太快服软,我反倒没那么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