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番外(301)
吾妻……
这竟是一封写给妻子的家书,灵璧心中酸涩,将奏折收入匣中,凝神思索了许久,挥毫回信。
【吾皇钧鉴,展信佳,妾得君书,心中甚喜之余,亦为君忧,思及前线艰苦,边地寒凉,君身系社稷,惠及万民,务请善自珍重。得君紫貂,妾拟为君制貂皮暖帽,另附区区小物,聊作途中所需,一则安眠、二则保暖,君在阵前,请记愚妾于宫中,日日盼君归,妾乌雅灵璧书】
信纸摊开,未干的墨迹在烛光下闪耀着白亮的光,灵璧取出早就调制好的安神香和鹿皮靴,交给小金子,“皇上虽不上前线,但他身在行宫之中,若遇政务,定是事必躬亲,你日日在皇上身边,要多提醒他及时歇息。”
小金子颔首,“德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夜阑人静,灵璧尚未入睡,直到天明时分才勉强入睡。
太子一行两日内便抵达了博洛和屯,皇帝信中不提,但确实病笃,太子同胤祉近前请安都未能将皇帝唤醒,呼吸灼热,面色暗红,肺部发出宛若拉风箱的声音。梁九功伺候着昏睡中的皇帝服药,而后才退出行幄,“奴才请太子、三阿哥安。”
太子尚且镇定,胤祉已经泪流满面,“谙达,我皇阿玛究竟如何,这病可要紧?太医怎么说?”
梁九功忙递了帕子过去,“三阿哥且放心,太医说皇上只是积郁成疾,且劳累过度、外邪入体,才会如此,待这股热发散出去,也就好了。”
胤祉颔首,这时随侍太监走了出来,“太子、三阿哥,皇上醒了,让二位入内相见。”
太子同胤祉匆匆入内,皇帝倚在柔软舒适的猞猁皮褥子上,梁九功取来黑貂裘给皇帝披上,黑中透紫的貂裘衬得皇帝面无血色,难得露出一丝弱势,“太后实在不必遣你二人前来,免得朕给你们过了病气。”
胤祉接过梁九功手中的帕子,细细擦拭了皇帝汗湿滚烫的掌心,“皇阿玛如此说,让儿臣们如何克当?昔有虞舜孝感天地,又有老莱子彩衣娱亲,儿臣虽然愚钝,愿在皇阿玛身侧侍奉汤药,以求皇阿玛早日康复。”
皇帝面上虽不显露,心中自是愉悦的,他状似不经地看向太子,却见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四处打量,毫无一丝担忧伤心的模样。
梁九功时刻注意着皇帝的脸色,见皇帝看向太子的眼神愈加失望恼怒,忙道:“皇上想必腹中饥饿,劳烦太子和三阿哥侍奉皇上服用些粥菜吧?”说着,他几不可见地推了太子肩头一把。
太子这才回神,看向皇帝,“是,皇阿玛面色不佳,儿臣伺候皇阿玛用膳吧。”
皇帝揉了揉眉心,病中的躁郁和难言的失望将他的耐心折损殆尽,“不必了,两位阿哥千里迢迢而来,既然见朕无虞,便该早日回京,梁九功,安排人送太子和胤祉回去。”
太子正欲说话,皇帝已颓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第254章 近身侍疾
一时行幄内只剩近身伺候的几个小太监,小金子思忖半晌,惴惴地将灵璧所托之物奉上,“皇上书信送达之日,德妃娘娘连夜便写好了回信,皇上……”
皇帝接过,细细看过,苍白的面上添了一丝血色,连带着精神都似好了许多,梁九功见他面色和缓,适时道:“万岁爷,群臣都在上折,请您回京休养,您身系天下万民,万请珍重啊。”
皇帝捏着薄薄的兰花信纸,沉吟半晌道:“我军现已抵达乌兰布通,正是两军交锋的时刻,朕虽不至前线,但在后方镇守,亦是鼓舞军心之行,怎能轻易回去?”
梁九功叹息,也只得沉默着去传膳。
皇帝垂眸看着信纸上铁画银钩的字迹,不觉莞尔,“愚妾,还知道自己是愚妾吗?”
皇帝不愿回京的消息传回京中,群臣更为担忧,雪片般的折子送至博洛和屯,连带着太后懿旨都随之送去,群情如此,皇帝也只得依言回京,至七月二十三,圣驾回銮,圣旨中点名由四阿哥胤禛和十四阿哥胤祯往午门外接驾。
灵璧抚平了胤禛衣衫上的褶皱,温声道:“此次西征,你三个哥哥一个上了战场,两个往行宫探病,你奉旨接驾,须得好生表现,多多提点你十四弟。”
胤禛颔首,拉着十四的手同引导太监离去。
两兄弟亲自送皇帝回了澹宁居,灵璧便接到了圣旨,由她和端嫔、定嫔侍疾。
澹宁居药香缭绕,灵璧匆匆赶到时,皇帝正坐在西暖阁的匡床上批复奏折,见她来了,轻轻勾起唇角。
灵璧暗暗松了一口气,“听闻皇上病笃,奴才日夜悬心,眼下见您无恙,便能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