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番外(12)
说起这事,芸茱气更大了,“……是惠贵人!”
她口气不好,贵妃怎能听不出?伸手理了理凌乱的裙角,贵妃歪在贵妃榻上,抚着汤婆子,“怎么?她冲撞了你?”
芸茱抿了抿唇,敛衽跪下,“主子为了后宫之事,尽心尽力,却有人因为皇嗣之事在背后嘲讽主子,奴才实在气不过!”
多年无子,是贵妃心中的痛,更是耻,便如龙之逆鳞,触之必死,细长的眉拧起,眼中浮现狠绝之色,“谁!在背后议论本宫什么?!”
芸茱遂将通贵人所言一一相告,话说完,再抬起头去看时,贵妃面上满是冷意,“我当是谁?通贵人新近得宠,自然得意得很。”
“呸!”芸茱啐了一口,“她算个什么东西,就那么个破落户出身,给娘娘提鞋都不配!”
贵妃捧着汤婆子,戴着镶宝石纯金护甲的尾指轻轻晃动,琅琅之声不绝于耳,殿内众人皆不敢说话,半晌只听贵妃冷然道:“且让她得意着吧,来日,本宫自有法子料理她。”
出了十五,年节结束,皇帝召集重臣商议平乱之事,“吴三桂、耿精忠先后宣布反叛,惟有尚可喜尚未生反心,他镇守广东,牵制十万叛军,对朕离间三藩之计而言,是功莫大焉,朕想加封尚可喜为亲王,以其子尚之孝为平南大将军,率军讨逆。”
索额图对此提议,却另有想法,“皇上,尚可喜虽然忠诚,可是他的儿子尚之信却与吴三桂蝇营狗苟,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其子如此,其父当真全然可信吗?奴才以为不然。”
明珠闻言,拱手道:“皇上,大学士所言为免过甚,尚可喜自先帝时起,就自请返回辽东祖籍,当时吴三桂叛乱,皇上命年老的尚可喜留驻广东,尚可喜、额驸尚之隆、尚之孝父子浴血奋战,为保卫广东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此忠心之人若不可用,那何人可用呢?”
索额图皱眉,“吏部尚书此言未免言过其实,万一所托非人,南方全线叛乱,我大清危矣!”
明珠转过头,面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我大清当初是以十三铁骑立国,如今兵强马壮,皇上更是煌煌明君,正是顺应天命,区区蟊贼自然不在话下,难道大学士对我大清信心如此不足?”
这二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桌上,“够了!”
二人齐齐噤声,皇帝道:“朕已经决定晋封尚可喜为亲王,此举不仅是嘉奖他多年忠诚,也是告诉天下人,我大清绝不会忘记有功之臣,是吴三桂负朕在先,而非朕寡恩薄情!”
出了乾清宫,索额图拦住明珠,趾高气扬道:“不要以为你一开始支持了皇上,皇上就信任你,约束好你手底下那些脏事儿,别让本官翻出来,到时候,本官上报了皇上,你吃不了兜着走!”
明珠仍是谦逊自若地笑着,“大学士此言何意,下官不懂,但还是要谢过大学士教导为官之道。”
索额图冷哼一声,傲然去了。
第10章 定立太子
徐乾学见索额图走远了,凑近明珠,“大人,这索额图向来傲气,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先皇后的叔父!”
明珠将两手拢于袖间,狭长的眼眸微眯,“我听说皇上有意立先皇后之子保成为太子,哼,他要是当了太子,等将来长大了,咱们在朝中还有立足之地吗?”
徐乾学大惊,“那大人的意思是?”
明珠瞄了他一眼,“不过是个奶娃娃,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呢,眼下还是要击中对付索额图,决不能让他的势力越发滋长起来。”梁九功候在东暖阁外,听得皇帝要茶,忙端了一杯进去,“万岁爷,这是南边进贡来的吓煞人香,清心去火,正适合万岁爷此时用。”
皇帝拨弄着茶杯盖子,笑道:“朕哪来的火气呢?你个狗奴才,少瞎揣测朕的意思。”
梁九功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奴才这点子糊涂心思,万岁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两位大人时常因政务起争论,那是为了咱大清好,万岁爷是明君,自然不动怒。”
皇帝踹了梁九功一脚,“朕今日没听索额图的话,恐怕他心里不大平衡,也不能让明珠太得意。他和那个熊赐履关系很好,虽然熊赐履是前明遗臣,但是个有才能之人,将熊赐履升为正二品刑部尚书吧。”
梁九功虽有些看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却还是赶忙到南书房去传话,着大学士拟旨。待他回到乾清宫时,皇帝正临窗坐着,初春的暖阳照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出那张宛若刀削斧凿般的好面孔来,他的眸子沉静如冬日湖水,任凭底下波涛汹涌,面上仍是冰冷沉静,他修长有力的手把玩着一根毛笔,梁九功认出那正是用二阿哥的胎发做成的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