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之妃常有喜+番外(101)
皇帝揉了揉眉心,刘裕禄端着绿头牌走了进来,皇帝扫了一眼,“卫常在的呢?”
刘裕禄道:“回皇上,这卫常在两个月前诊出喜脉,绿头牌已经撤下去了。”
皇帝这才想起来,忽想起许久未见宜嫔,便道:“那就宜嫔吧。”
至十月初三,秋意更深,枝叶摇摇,御花园内唯余枫叶如织,金菊含笑,此夜本是宫中夜宴,皇帝陪着太皇太后、皇太后与后宫众人于漱芳斋听戏,后妃们个个身着吉服,坐于戏台两侧,不时有低语传来。《劝善金科》之思凡唱了一出,太后慈心,道:“小戏子们唱了这半日,该是累了,且让戏歇歇,赏些茶点下去,皇额涅以为如何?”
太皇太后笑道:“今儿是你的四十大寿,怎么问我?你觉得好就好了。”
太后便叫停了戏,只捡些精致不嘈杂的曲谱来吹奏,一时绵长醇和的乐声随风潜入夜色,于耳畔萦绕不绝。东贵妃瞄了惠嫔一眼,见她颔首,便起身道:“奴才初入宫中,不懂规矩,惹了太皇太后动气,更让万常在妹妹受了委屈,今儿是太后诞辰,奴才虽不才,但也献上一物,讨太皇太后、皇太后欢心,亦是向万常在陪个不是。”
太皇太后看向太后,见她有兴致,便道:“那你便拿上你的礼来,若是不好了,哀家一样要罚的。”
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容,可笑意却并未达于眼底,惠嫔伺候太皇太后多年,自然明白这是她心结未消、尚有余怒的表现,一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可是取信东贵妃最好的机会了……
东贵妃抬了抬下颚,两个小太监忙忙地跑了出去,不过顷刻之间,便有如星颜色绽放于黑缎子般的夜空,此夜无月,星光亦暗淡,如此便越发凸显那光华。众人皆探头去看,一时是红色、一时是黄色,一时又是双色齐放,将整个天空照得白昼一般。
众妃自然见惯了,但些须才入宫的小宫女、小太监却未见过这能开花的火星,又惊又喜,一时也忘了规矩,连声叫好,人声熙攘,倒比方才唱戏还觉热闹。
只不过再热闹亦有尽头,烟火停了,唯余淡淡的硫磺味道,东贵妃扭头,满脸期待,福身道:“太后娘娘,奴才的贺礼,您可还喜欢?”
第87章 密谋
太后笑着颔首,“你尽心了,哀家自然喜欢,皇额涅觉得呢?”
东贵妃忙朝着太皇太后看去,一颗心在腔子里乱跳,唯恐太皇太后说出一个不字来,太皇太后凝神看她许久,半晌才道:“好,自然好,苏麻,过会子将哀家那串镶米珠素珠寻来,赏赐给东贵妃,也算是赏她一片孝心。”
东贵妃一颗心落回实处,向太皇太后行了大礼,笑瞥了惠嫔一眼,这才坐回原处。
余者不过皆送些宝石玉器,珍玩摆件儿,太后看过,命人收起来也就罢了。
一时宴席散了,万常在看着灵璧的背影,待要上前去和她说话,胳膊却被惠嫔挽住,“妹妹,昨儿七阿哥有些发热,我想你是他的亲额涅,该去瞧瞧呢。”
万常在闻言,也顾不得和灵璧说话了,见她已经和端嫔、布贵人走远,只得随惠嫔去了。这一去本以为是延禧宫,却不想是景仁宫,东贵妃已脱去外头的石青色吉服褂,只余赤色裳衣,头上珠翠未卸,斜斜倚在东梢间的匡床上,挑眉看着她。
那日长街受辱的情形呼喇喇地扑面而来,万常在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撞在了惠嫔身上,惠嫔笑道:“妹妹去哪儿?”
万常在骤然惊觉自己如同一只傻兔子,跳进了猎人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她迷惘不解地看向惠嫔,不懂她为何带着自己来到这欺辱自己的人面前!
东贵妃冷冷笑起,正要嘲讽几句,却见惠嫔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惠嫔这人虽谄媚了些,可说的话倒也有些用,思及此,东贵妃眯眼一笑,酷肖孝昭皇后的细长眉目之中流露出几分含着鄙夷的笑意,“你何必这样怕本宫?那日原是本宫性急了些,可本宫已向你致歉,难道你还要在本宫面前拿乔?”
惠嫔含笑推着万常在向前走去,越向东贵妃靠近,她身上那股浓重的脂粉香气便越浓重,万常在被熏得头晕眼花,迷蒙之间就被人按着,坐在了匡床边上的椅子上。
周围是明晃晃的,是香喷喷的,可也是冰冷的,可怕的……
东贵妃嘴角的笑意更深,落在万常在眼里就是禽兽的一只血盆大口,她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择人欲噬,要啃骨吮血地把自己吃个干净。
“本宫那日不过打了你几下,你至于吓成这样吗?”东贵妃探过身子,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