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要我做皇后(43)
看着她们走远了,陈著又笑道:“这个阿柔啊,还真是个孩子。”
陈萚头也不抬,手指拈了白字,口中波澜不惊:“不过是傻罢了。”
陈著却意味深长道:“傻人有傻福啊,凡事看得太清楚,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陈萚不言语。
一局棋快终了,赵思柔主仆三人就又回来了。瞧她们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那几尾鲤鱼一定养得很是肥美。
赵思柔走近,一眼扫过棋盘,就笑了:“十二皇叔你这棋技不行啊,这整个一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啊。”
陈著笑骂:“好家伙,我竟差到如此地步?”
赵思柔略一思索:“那也不是,应该是对手太强劲。”
陈著向陈萚抬了抬下巴:“听见没有,夸你强劲呢。”
陈萚不以为意,动手下了最后一子。
陈著长叹一声,转头去看夕阳:“我就说吧,此处是最佳赏夕阳所在。”
听了他的话,赵思柔也转过头去,隔着这条石子路径,又是一丛茂盛兰草,再往前,就是一片湖,晚风四起,湖面波光粼粼,夕阳瑟瑟,映红半边天与地。
“今天的太阳,可真像是咸蛋黄啊。”赵思柔琢磨着,“要不叫厨房做蛋黄酥来吃吧。”
本沉浸在美景之中,陈著与陈萚都感慨眼前的景致,可蓦地听见她提出什么咸蛋黄与蛋黄酥,陈著就忍不住笑了:“这也行?”
赵思柔以为是在问她蛋黄酥的事情,赶紧点头:“行的,我这次特意将凤仪宫小厨房里的厨娘也带过来了,有一个最会做各种小点心的,真真好吃。”
她答非所问,陈著也不去纠正,只继续笑问:“可是听者有份?”
“有有有!都有。”赵思柔笑。
陈著看向陈萚:“如何?叫你出来下盘棋,可不算是亏吧。”
陈萚只低头收拾了棋子,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赵思柔说做就做——她看着厨娘春英做。因为还要拿去给那两位皇叔品尝,她特地来亲自盯着,搞得厨娘春英很是紧张,还以为她是饿了,等着立马开锅就吃呢。
新鲜出炉的蛋黄酥,赵思柔品尝了一个,这第一炉剩下的就全被送去了定王和祁王的住处。
陈著拿了一块蛋黄酥在手里,表皮还微微地烫,他笑:“怪不得母后去哪儿都愿意带着她,我要是有这么个乖巧可爱又机灵孝顺的女儿,我也要乐开了花。”
陈萚拿眼斜他:“你既想要女儿,就该再娶一位王妃,不然女儿从何而来,天降吗?”
陈著早已习惯无人时他这般毒舌,不以为意道:“那就算了吧,万一生个像八哥家那样刁蛮任性不讲理的,我可没地哭去。”
陈萚哼了一声,只捏了一块蛋黄酥在手。
陈著也不只是任由人说的,他反击陈萚道:“怎么说我也是娶过王妃的人,即便她早逝,我也是过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时候的,可你呢?二十好几了,还未娶妻,连个妾室也没有,母后都为你急。我可是听说了,过几日她老人家还要请京中的贵女们过来避暑,好从中为你挑个王妃呢。”
陈萚惜字如金:“白折腾。”
陈著一挥手:“得,我就知道。”歇了歇他又道,“说起来,我年长你二十来岁,都可以做你的父亲呢,这么些年我看着你,也跟看自己儿子差不多……”
陈萚一扬眉:“骂谁呢你?”
陈著一愣,继而就笑了:“你小子。”他咬下一口蛋黄酥,香甜溢满口舌,“我是说,你也该找一个知冷知热,肚子饿的时候能给你送上吃食的人了。”他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半个蛋黄酥,“便是这样一个小点心,也是好的,”
陈萚眼也不抬,淡淡道:“这种事交给厨子就行了。”
陈著笑着摇头:“厨子哪有妻子贴心?”他说着将剩下的半块酥扔进嘴里,又起身端走了剩下的。“你既不吃,我就全拿走了。”他说着还真就走了,一个都没给陈萚留。
陈萚手里还捏着那唯一的一块酥,也不去阻止陈著,他定定看了一会儿那块酥,终于凑近嘴边,轻轻咬下一口。
嗯,还行。
到行宫的第二日便是七夕。宫里的七夕节也很热闹,拜织女,穿针斗巧,甚至还有妃嫔种生求子的——想也知道是哪个。
行宫里热闹了半夜,陈萚也睡不着,看月色甚好,又贪夜间凉快,他干脆就披了衣裳,往花园里逛了。
彼时乞巧的宫女们都已经回去了,园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促织娘的叫声。门口值夜的宫人脑袋都快垂到胸上去了,陈萚又有功夫在身上,悄无声息就进了园子。
行宫不比皇宫大,却胜在精巧,亭台楼阁,无一不是小而精,颇有些南边山水园林的意思。陈萚没去过南边,想来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