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么多年的脱裤子闺蜜了,高嘉羡也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利落地上车关门。
“怎么了?”苑星一边把车当飞机开,一边说,“是祝医生出什么事儿了么?”
她捏着手机,目光定定地落在前方,声音紧绷:“他刚做完一台手术,老人家没救回来,就碰上家属闹事了。”
一听这话,苑星这暴脾气立刻就上来了:“有毒吧这些人?人白衣天使辛辛苦苦地给他们救人,他们能不能懂得点感恩?就不能尊重一下医生吗?谁不想把人救活啊?生死这种事,很多时候都是命定的,走了就走了,逝者已逝,活着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对老人家好点儿?”
高嘉羡叹了口气:“也不是每位患者家属都能想得这么通透的。”
素质高、善良、懂得感恩的患者家属固然不少,有的还和医生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年年记着感谢医生对自己的帮助。但是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些极端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总会用狭隘之心去度人,总想着自己是被迫害的那一方。
医患问题这些年愈演愈烈,只能说两方都有彼此的难处,就是看会碰上什么样的事件以及双方怎么互相理解一块儿去解决问题了。
她知道祝沉吟一向和病人处得很好,但是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哪怕自己为人行得再正,也架不住别人强行来碰瓷。
想到他现在的处境,她就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苑星侧头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别担心,祝医生虽然看着斯文温柔,但也不是那种会任人鱼肉的,你别慌。”
从她单位到仁晨医院本来就近,苑星开得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医院的招牌。
苑星把车停在了医院对面的露天停车场,和她一起下车快步往医院走去。
隔着一条马路,她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顾瀛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在大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可能再过一会儿,他都要把自己的头发给薅没了。“顾蛋。”高嘉羡带着苑星穿过马路走进医院大门,叫了顾瀛一声。
“诶!”顾瀛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嫂子你来了!”
顾瀛叫完人,才发现不太对劲,眼珠子一移,发现高嘉羡身边这时还站着一个又高又瘦,大冬天还穿着超短裙和连裤袜的辣妹。辣妹身材好得不行,前凸后翘,两条大长腿生得笔笔直,脸长得又精致,就连素颜都盖不住她身上闪闪发光的气场。
咱们鲜少亲近女色的顾瀛同学,平时哪里有机会见到这种等级的大美人儿,一瞬间眼珠子都看直了。
高嘉羡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忍着笑帮他们俩相互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的闺蜜苑星,苑星,这位是祝沉吟的同事兼好友顾瀛。”
苑星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你好,顾医生。”
顾瀛差点儿被这声“顾医生”把骨头都给叫酥,他在原地缓了两秒,才涨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你……你好。”
“……走,走吧。我赶紧带你们上去,老祝还被他们给堵着呢。”可能是害怕自己再多看几眼苑星就会就地喷鼻血,顾瀛深感自己不能在辣妹面前丢人,转过身就匆匆忙忙地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三人一路到了五楼,一出电梯,她就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大声喧闹声和哭喊声。
高嘉羡的步伐不由加快,她在走廊上拐了个弯,视线中便出现了祝沉吟的身影。
他人高,站在雪白的墙壁边显得非常显眼,而在他和另一位男医生的对面,一排正站着七八个病患家属,有男有女,有的手里还牵着孩子。
而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的矛头都直直地对着祝沉吟。
一位穿着皱巴巴衣服的中年男士用手怼着他的鼻子,大声道:“前几天人还正常着,怎么过了两天你就跟我说人没了?你们到底这几天给她输的什么液?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刚刚手术台上到底有没有好好抢救?”
祝沉吟平静地望着他,眼睛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一周前我们就已经通知过你们,吴奶奶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随时可能有危险,但你们没人过来探望过。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上次过来看她,已经是三个星期之前的事情了。病情的变化不是以星期为单位计量的,而是以秒为单位。”
“你还有理了你!”中年男士暴跳如雷,“你们是医生还是我们是医生?我们光来看就能把她的病给看好啊?那还要你们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