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人+番外(86)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软榻上没有被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再看看乱糟糟的床上,梁景珩漆黑的双眸瞪得大大,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莫不是昨晚和余颜汐谁睡在一起?
啊……这。
欸,为什么他不生气?反而有一点点不知所措。
依稀记得,昨晚他喝醉了,好像是余颜汐送他回来的。
回到寝屋,那张熟悉的大床,他好几个月没有躺过。
余颜汐?大床?!
难道是她昨晚之后害羞,不敢见他?所以才早早起床?
梁景珩被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吓了一激灵,正要下床,房门突然打开,余颜汐手里拿了一束白玉兰进屋。
“早。”余颜汐笑盈盈同梁景珩道了声早安。
她折身去门口,唤了声从安,让他去服侍梁景珩起床穿衣,自己则兀自去窗边将花插/进白瓷花瓶。
“早。”梁景珩有些心虚应了一声,被子一掀从床上起来,一边让从安服侍自己穿衣,一边用余光偷瞄坐着修剪花枝的余颜汐。
穿戴好衣物,梁景珩将屋里的下人遣走,清了清嗓子,问道:“昨晚我们……”
一旁的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余颜汐瞧着自己静心修剪的花枝,露出满意的笑容,放下剪子起身向梁景珩走去,“梁少爷,昨晚您醉酒干了什么您不知道吗?”
余颜汐脸上的表情越淡,梁景珩心里越没有底,譬如现在,她面无表情,但是说话的语气平淡中夹杂着几分嗤笑。
“小爷我喝醉了,不知道。”梁景珩的气势越来越弱,声音渐渐小了。
余颜汐走到他身边,“昨晚你跟谭然和好了,你忘了吗?”
梁景珩一惊,“就这?”
“你要面子,人谭然也要面子,这事就这样翻篇了啊,不准再提。”余颜汐拍拍他肩,“还有,以后在外面别喝那么多酒,自己酒量如何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余颜汐手里比划着,大有说书先生的模样,“那么长路,我从酒楼扶着你进了侯府,得亏没人想要你,不然就你醉的不省人事,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就这?没发生什么?”梁景珩隐约记得他是怎样会府的,一路上好像还跟她说了好多话,但是一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具体说了什么,然后……然后他躺上心心念念的大床以后就彻底什么也不记得了。
余颜汐杏眼微眯,双手环胸,“你很期待?”
“没有没有。”梁景珩摇头。
“软榻睡着也还不错,以后单日子你睡床,双日子我睡床,如何?”余颜汐昨晚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毕竟吃穿用度全在侯府梁家,她还让梁景珩睡软榻,好像是有些许过了。
梁景珩愣了一下,明白原来昨晚无事发生后,脸上神色微敛,也不是庆幸,就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哽在那里。
女子眉眼含笑,对上她清澈的眸子,梁景珩喉咙滚了滚。
“好。”
“那便这样说好了,走公公婆婆还等着我们过去吃早饭。”
余颜汐揽着他手臂,两人去了前厅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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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饭厅。
郭熙喝完一口豆浆,问:“昨日去叫卖会可有淘到心仪之物?”
“有个浮玉雕,本想拍下的,被一人抢先,便让予他了。”提起这件事,梁景珩压不住心中疑惑,突然问梁钊,“爹,你可知近日临州城内来了个富商?那人出手豪气,也看中了那浮玉雕。”
梁钊在临州城开了不少铺子,临州城内很多富商都争先巴结他,因此他总是对这类事情消息灵通。
梁钊淡声道:“并未听说,许是那人心仪浮玉雕已久,特地来临州拍下的。”
昨日的叫卖会只张罗了半月,但是最后一件压轴的玉雕却是提前两月便对外散出消息,如果那神秘富商真是有心之人,必定是有备而来,难怪一出手便那么大手笔。
想着想着,梁景珩并未往心里去,添了一碗粥,道:“张峦明年科考,我打算明年参加乡试。”
“噔”的一声。
梁钊喝汤的勺子落在碗中,声音清脆。
要知道梁景珩以前最厌读书,在私塾念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梁钊后来又请了教书先生到府上来教他,可梁景珩愣是把教书先生气跑了。
从前梁钊问他是怎么想的,梁景珩直说自己不愿念书,也没有入仕为官的打算。
梁景珩是铁了心不愿念书,梁钊也没再逼他。
不读便不读。
人生在世,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朝廷上的血雨腥风,少见为妙。
*
梁钊怀疑自己听错了,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正襟危坐。
他目光飘到梁景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