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人+番外(19)
路上,余颜汐问旁边的人:“我去给祠堂给母亲上香,你随我一起去,还是回我房小憩片刻?”
梁景珩回答极快,毫不含糊,“做戏做全套,给岳母上香!”
“……你还挺懂,一声岳母叫挺顺口。”
其实吧,余颜汐不介意梁景珩回房休息的,当时只是随便问问,哪知这人如此爽快的。
母亲生前告诉她,找夫婿要找一个懂得疼人的,相貌权财都是次要的,一个真心待她好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
一路上余颜汐忐忑不安,若是母亲知道事实,怕是要到梦里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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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清幽肃静,余家历代先人的牌位皆供奉在这里。
敛了平时不着调的性子,梁景珩毕恭毕敬站在一旁,颔首点香,鞠躬行礼,颇有几分贤婿风范。
每次余颜汐上完香,都习惯将母亲牌位擦拭一遍,哪知今日却见牌位上染了一层灰。
眉头微蹙,眸色一暗,她从半夏手中接过丝绢。
也就几日没来,她不信这灰沾这么快。
“怎得刚下饭桌便到祠堂来了。”
闻声,便见冯姨娘信步款款进了祠堂,手中绞着一方纯白丝绢,掐着声音柔柔说道。
余颜汐唇角微扬,不予理睬,手上的动作不曾慢下,将牌位擦拭干净后重新归位。
冯姨娘点了三根香,自顾自说着:“前几日起大风,也不知是哪家的野猫在屋顶上乱窜,弄得祠堂的瓦裂了一两块。”
这几日天气高朗,夜里月明星稀,哪来的大风。
余颜汐冷眸从冯姨娘身上扫过,待落到梁景珩身上,一时间戾气消失得无形无踪。
她淡淡道:“半夏,姑爷累了,带他回房休息。”
哪知某人极不配合,“我不累。”
要是护城河淹不死人,余颜汐早把梁景珩扔河里百回了。
“我渴了想喝水,有劳夫君了。”
余颜汐咬着牙齿刻意强调了“夫君”二字,她不信梁景珩还不懂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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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外。
梁景珩和从安被“赶”了出来,兴致缺缺。
与此同时,半夏也从里面出来了,守在门口,俨然一副不让人靠近的模样。
梁景珩借着拐弯处一丛竹子遮掩住身子。
他用折扇点了点从安,朝外面支了支下巴,“你出去,让半夏带你去厨房,找机会缠住她。”
从安不解,“少爷您呢。”
梁景珩挑了挑眉,将折扇打开缓缓扇动,目光落在那道门上。
“看戏。”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讲?
余颜汐和冯姨娘的关系不好他早就看出来了,能说什么体己话他听不得的,方才余颜汐那眼神,又冷又凌厉,他估摸着这姑娘心里早杀了冯姨娘千百回。
虽然偷听墙角的行为梁大少爷很是不屑,但是转头一想,若是能抓住余颜汐的小把柄,这一趟回余家稳赚不赔!
祠堂内独剩余颜汐和冯姨娘。
余颜汐懒得跟冯姨娘费时间,开门见山说:“究竟是谁使坏,自己心里清楚。”
明明看着背影纤细瘦弱,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寒意,余颜汐横眉冷眸,步步紧逼,冯姨娘有些不安,手里局促地捏着手帕。
“我还以为今日你安分了,没找我茬儿,原是在这里等着我。”
她声音很冷,像极了冬日里的冰霜。
余颜汐太了解面前这人了,见冯姨娘眼眶微微泛红,当即就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了。
冷笑一声,余颜汐继续说:“别说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在祠堂,你装给谁看?”
闻言,冯姨娘一怔,脸上有些挂不住,余光往祠堂外一瞥,只见一抹身影快速往侧旁缩了缩。
绞着手帕,冯姨娘擦了擦眼角,委屈说:“好歹我也是你父亲的妾室、你的长辈,你怎可这般与我讲话,还在祠堂当着这么多先人的面。”
像听了一个笑话般,余颜汐没有理会,抬脚走向冯姨娘。
“长辈?你当初如何嫁进余家的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我娘为何同我爹分开你也一清二楚。”
“怎么,几十年的妾室当够了,想成为正妻取代我娘的位置?”
冯姨娘脸气得铁青,指着余颜汐怒斥道:“果真是在市井长大的,一点教养也没有。”
女子最忌讳的便是被说没有教养。
然而冯姨娘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
余颜汐并不在乎,随性般掏了掏耳朵,轻蔑道:“教养?那是什么?没听过。”
“中午用饭是被你吃了吗?”
“祠堂是个适合说实话的地方,既然你提到了教养,就让我这个长在市井的人教你什么叫教养,什么叫尊卑!”
“魅惑丈夫,逼走主母,庶女挑衅嫡女,你说说看哪一条是你所谓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