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神事务所(75)
“我啊……”他笑了笑,平静道,“小时候家里人出事了,方丈便收养了我和慧知。但我静不下来,在寺里呆不下去了,方丈不得已才把我送到的这儿。”
原来是这样。
我想了想,又问:“那傅哥呢?他也是被人送进来的吗?”
他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傅哥是被前任老板收养的,是他的养子。”
“那他现在在哪里?”
阎朗顿了一下,低声道:“死了。”
我一时有些愣怔。
阎朗也难得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你在傅哥面前千万不要提起他。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实在是……”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傅泽站在角门口,抱手靠在门框上,眉毛欲挑不挑。
我吓得手一哆嗦,在空中做着稳定旋转运动的几个萝卜接连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竟是都拦腰断掉了。
空气陷入一阵沉默,阎朗最先站起身,脸上带着谄笑。
“傅哥你……怎么过来了?”
傅泽上下打量着他,挑了下眉,语气不善:“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阎朗的身体明显抖了抖。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说着,这人后脚撤了半步,丝毫不理会我控诉的眼神,转身就跑。
这个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吃次亏。
傅泽走到桌边,垂首看着桌上断成了六截的萝卜,沉默不语。
我清了清嗓子,主动认错:“我会重新再来一遍的。”
他闻言抬头盯了我半晌,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得出一趟远门。”
第39章
今年首都的雪格外多。
从下飞机开始,天上就开始飘雪花。只是这么一会儿,路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道路湿滑,我甚至能感觉到车在打滑。再加上首都出名的交通拥堵,简直能磨死人。
前方不知是哪位司机按了下喇叭,结果一呼百应,整条公路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傅泽皱着眉,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忍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抬手打开收音机,调大音量。
流畅的钢琴声从音箱里流了出来,却依然盖不过外面的喧闹。
我看了傅泽一眼便转回头,没有出声打扰他,呆呆望着外面的雪花。
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我就再次回到了这里。
我们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安调局的一通电话。
母亲在我们出国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她在异管部的最后一天,在安调局寄存部存了一件东西,要求在12月12日领走物品。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怪就怪在她留下的取件人和联系电话不是自己的,而是我和傅泽的。
傅泽昨天同我说过,安调局的寄存部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不论寄存的人是谁,能取走寄存物品的只有登记单上的取件人。
这再次帮我确认了几件事——一是她的确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二是她和傅泽早就认识,以及傅泽和我一样,都在她的局中。
车子转过一个弯,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出现在眼前。傅泽将车停在路边,和我一起进了大楼。
听说我是来取周佳敏遗物的,前台员工很快便帮我整理好了需要用到的材料,只说让我稍等,很快会有人领着我去寄存部。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很快,我就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好奇了。
陈睿从电梯间里走了出来,目光很快锁定在我的身上,径直来到我的身边,伸手右手。
“你好。我是你母亲的同事,我叫陈睿。你可以叫我……”
“陈姨,是吧?您好。”我对她温和笑了笑,冲她伸出手。
只是还未碰到她,一只手突然把我的手拉了回来。
“久闻陈部长位高权重,是个大忙人。如今看来真是不假,不然怎么连手套破了都不知道呢?”
我愣了愣,看向陈姨伸出的那只手。在她手套的掌心的确像傅泽说的那样有一个小洞,像是被什么勾破了一样。
陈姨收回手看了看,面上露出一丝歉意。
“抱歉,我还真没注意到。多亏了阿泽的提醒,不然我可又有的受了。”
阿泽?他们之前认识吗?
我侧头看了眼傅泽。他皮笑肉不笑地挑了下嘴角,没再接她的话。而陈姨竟也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态度一样,只是无奈笑了笑,转身领着我们走进电梯。
我抬脚跟上,心里却在琢磨他们刚才的对话。傅泽不让我碰陈姨,而陈姨说多亏了他不然自己有的受……难道说,陈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能力?
这么想着,很快便到了地下三层。陈姨转头示意我们跟上,率先走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