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年过去,众人所预料的情形,却始终未曾出现,因为有人站了出来,有人阻止了这一切发生。
那个人就是季子京。
季子京虽并未去往边关迎战,但他他所做的事情,却绝不会比闻音少,他所面临的状况,绝对比任何人都艰难。
闻音平日里虽从未提及,但却也知晓一切,所以她如今提及此事,便无法再如从前那般嬉皮笑脸。
不过季子京很快便又笑了起来,指了指面前的座位道:“还站着做什么,既然你这么感谢我,倒不如给我回山上向你师父要两坛好酒送来给我。”
闻音挑起眉梢,这次没能再立即应下,只道:“三师伯若是想喝酒,不如自己回去喝?”
“不了不了,你师父那个啰嗦的性子,我怕我回去没呆上两天就先受不了逃下山了。”
闻音禁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这天底下要真有这位师伯害怕的人,那也只有她那位师父了。
两人交谈半晌,闻音也不再提及这两年来的事情,只接着道:“三师伯,说来我有一样东西想向你讨要,不知是否能答应?”
“嗯?”季子京倒是没想到闻音会突然提出请求。
闻音很快道:“我想借师伯的佩剑一用。”
季子京微见诧异,低头看了自己腰间佩剑一眼,不解的询问出来。
当初在湖镇的时候,闻音与谢容宣重逢,谢容宣曾经有过一个请求,希望能够借来武林盟主季子京的佩剑,用以铸造精美饰品,这个要求闻音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虽然未曾提及,但闻音却从未忘过,是以这一次她来到酒楼当中见季子京,其中一个缘由也是因为这个。
闻音将这件事情向季子京解释一遍,季子京听罢若有所思笑了一声,这才道:“你跟谢家那个小子……”
“我们两情相悦。”不待季子京将话问完,闻音当先打断了对方的话。
季子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坦诚过分的人,这般口气不像是在回应,反倒有几分得意在里面,季子京听得失笑,摇头故意揶揄道:“这么说起来,你是不是也该通知你师父了?”
“师父已经知道了。”闻音含笑道,“我前段时间给他送去的书信。”
季子京:“……”
闻音的动作实在是快得超乎旁人想象,季子京被噎了一下,这才听得闻音又道:“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必再有迟疑?”
季子京面上笑意微凝,似是想到某事,却终于沉默了下来。
“两情相悦吗……”季子京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轻敲打,似乎是想到了十分遥远的某个场景,突然间向着窗外怔住,视线不知飘远向了何方。
闻音知道他想到了谁,于是并未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音才听季子京低声问道:“这段日子,可有……她的消息?”
季子京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闻音也没有相问,但此言一出,话中所指的人究竟是谁,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闻音低头道:“阿哲经常会去打听这些事情,我听说她已经离开邪教了,究竟去了哪里旁人也不知道,不过她一直以来都不是会让人欺负的性子,所以师伯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季子京唇畔带着些许笑意,想了想却又摇头:“你以为我问的什么?”
闻音故意挑眉道:“难道师伯想问的不是乔素衣姑娘,而是我那山上的师父?”
“我管你师父那老头子做什么?”提到山上那个人,季子京面色微变,也不知是笑是怒,就这么将话题给糊弄了过去,待又喝了一口酒才站起来道:“好了好了,你要我的剑我借你就是了,正好我打算在这里留上几天,等过段日子我就回京城去,京城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这次也是百忙里抽空过来的。”
闻音听见季子京答应借剑自是高兴,然而又听季子京说起京城的事情,于是也认真了起来,蹙眉问道:“京城的事情可有麻烦?是否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最麻烦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还能有多少麻烦?”季子京随口说了一句,似乎不觉得闻音能够帮得上什么忙,他直至此时才将视线自窗外收了回来,旋即摆手道:“你跟你那小情人如今才刚刚重逢没多久,要是我再把你叫走,他怕是要在家门前盼你回来盼成一块石头了。京城的事情有我就好,你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必要去帮忙,等过段时间我还你们一个好端端的关将军。”
知道季子京既然开口便不会是假,闻音心中放心了些,点头又道:“那就拜托三师伯了。”
“师伯。”闻音话音落下,旋即忽而抬眸又道:“我听阿哲说,那位乔素衣姑娘,这两年来虽然时常被人追杀,行踪却总是十分明显,从未如何藏匿,我想——”微微一顿,话音伴着楼外轻风拂动窗口的声响,接着又道:“我想她或许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