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设计我,从始至终都在设计我。”
“景容,你好可怕……”
“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你。”如今一切都被拆穿,景容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的。
他踩着地上的碎片一步步的向她走近,沉冷的说道。“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做这一切吗?”
董慈挥开景容伸向她的手,冷冷的说道。“景容,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景容缓缓的蹲到她的面前,微微侧眸凝视着她。“小慈,不要和我闹了,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我没有和你闹,我就是要和你离婚!”
“我不仅要和你离婚,我还要离你远远的,我要带着我妈妈离开这里,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遇见你!”
她这话真的是说的太狠了,这次不再是刺,而是像又把刀子捅到了景容身上,闷疼。
不过很有戏剧性的是:这话他其实也从另一个女人嘴里听到过。
景容眼里闪过一抹迷茫,他发现董慈此刻的表情和当时的乔乔特别像,都是一样的绝望,一样的充满恨意。
“小慈,你知道吗?其实这话我以前也听乔乔说过的。”景容声音中带了丝低哑,他伸出大掌轻柔的抚上董慈满是泪痕的小脸,缓慢的将她的泪水抹去。“可是结果呢?”
“她还是没有逃出我父亲的手中。”
“所以,你也不例外,我不会放放你走,你就不能走。”
“你这辈子,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景容的眉眼柔和。他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轻缓的笑容,笑得漂亮纯粹,然而他的眸子却漆黑无光,如同恶渊。就好像在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扭曲的手,他们争先恐后的想从那片黑暗中挣扎着逃脱。
偏执邪恶,冷漠专情。
……
董慈病了,在她生病的这几天,她无数次的梦到景容那双漆黑的眸子,好看的让人惊惧,使她无数次的在梦中感到窒息,然而醒来之后,她却发现她仍困在囚笼中无法逃脱。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内一片漆黑。她原本并不怕黑,可如今却有些恐惧这无边的黑暗,这让她感到压抑。
“董慈,你这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在黑暗最浓稠处,景容疲惫的椅靠在沙发,他长睫微垂,一大片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使董慈看不穿他的情绪。他的声线低沉,冷漠的可以穿破这片黑暗。
“放我离开。”曾经董慈的声音娇软,如今却被折磨的沙哑难听,她咳嗽了几声,嗓子干涩疼痛。那天的刺激太大了,使她原本就没好的身子又遭了一场大病,如今整个人都病恹恹的,瘦削的厉害。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可我只想离开你,别的我什么也不求!”
董慈不敢去回忆那些过去,一帧帧都仿佛有着景容的计谋与圈套,它们就像无数的针,董慈只要想起一次,就会被扎痛一次。
房间忽然沉寂了下来,带着丝丝的冷气。而董慈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仍旧喃喃的说道,“你太坏了,坏到我无法想象。”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完成我爸爸曾经没有完成过的梦想,我只想努力赚钱和妈妈买个小房子住在一起……”这些话似乎是消耗了董慈太多的精力,她的眼眸越来越沉,恍惚间她闻到了一抹淡淡的檀香。
在陷入昏迷前,董慈最后说:
“景容,你放过我,好不好?”
……
这是景容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他眼睁睁的看着董慈提着行李箱下楼,身子僵直的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景容抚摸了下手腕上自己一直不曾摘下的佛珠,像是在喃喃自语,低哑的继续说道。“我的母亲从未尽过她当母亲的责任,所以我从来不叫她妈妈,我随着父亲喊她乔乔。”
“她曾告诉我,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好好对待她,真正的喜爱,是不会以伤害爱人为代价的,所以她送了我佛珠,希望我向善。”
董慈的身形一顿,行李箱的齿轮突然停止滑动,房间顿时陷入安静之中。
“我不懂她的话,可是遇到你后又像是懂了,可是后来……我好像又不懂了。”
景容长睫在颤,他用身体堵住了窗中吹进来的风,洁白宽大的衬衫在冷风中剧烈摆动,不断的膨胀,竟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不堪。
“小慈你知道吗?在乔乔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父亲早就在我很小的时候告诉我:如果想要得到心爱的某物,就必须不择手段去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