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的指尖一顿,淡淡的凝眸看向她。“他们在美国。”
“所以你经常去美国是去看他们?可你为什么不直接留在美国,或是让他们回来陪你呢,你……”
“够了。”
景容似乎并不想和董慈多研究这个问题,然而董慈却死抓着不放。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警告,看着他继续问道。“你一个人在这儿住了多久了?这么多年你不会都是一个人住吧。”
“……”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董慈看到景容的眼眸中结了一层层的冰霜,幽深冷漠。他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刚才的温柔不复存在,就连吐出的气息都开始泛凉。
“故意惹我生气?”景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令董慈吃痛。
仿佛就是故意让她痛的,他微勾唇角,手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下滑,漫不经心的继续问道。“想让我讨厌你,然后放你离开?”
“天真。”
只是瞬间,那些危险的气息消散的干净,景容揽着她的腰身贴近自己,低哑的说道。“知道吗?你越是讨厌我,我就越是不想放你离开。”
耳垂传来湿漉的触感,董慈浑身一僵,接着便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越加紧了。
“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呢?”
他吸允着董慈的耳垂,声音沾染了一丝情/欲。“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那你凭什么不肯放过我?”
“放过?”
景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他嗤笑一声,挑眉问道。“你觉得是在我强迫你?”
“难道不是吗?”
这姑娘,又开始出来扎人了……
景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角,慢悠悠的问道。“你忘了是谁求我帮她进一班的吗?”
“如果你不想跟着我,大可以不进一班。”
董慈的神色一暗,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句话就像是针一般扎进了她的心中,软绵绵的疼痛令她无力反驳。
是啊,她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的要进一班?
是一开始觉得自己可以进,后来又发现仅仅差零点五分的不甘?还是怕看到慈妈对自己失望的眼神,在或者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怕自己说服不了自己为了目标继续前进?
董慈不清楚,也说不明白。
如果一切事物都可以清醒理智的去面对,那么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悲剧了。
“你还喜欢我吗?”
董慈闭了闭眸子,认命的将头贴在景容的胸口。他的心跳很稳,一下一下,铿锵有力。
“当然喜欢。”景容答得不假思索,就仿佛这两个字对他无足轻重。
他每次都说的这么随意,令董慈根本就不敢去相信他的话。于是她轻轻地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是占有,爱是掠夺。”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景容的漆黑的眸子开始变得朦胧。他垂眸见怀中的小姑娘闭着眼睛一脸疲惫,于是轻柔的帮她将侧脸的碎发拂落,低声说道。“我想占有你,想让你一直陪着我,这就是喜欢。”
“明知你不喜欢我,却仍旧不择手段的将你圈在身边,给你最好的一切,这就是爱。”说道这里,他的手指从董慈脸颊上移开,微微眯着眸子将自己的手掌收拢,唇角挂了抹讽刺的笑容。
“爱是自私的,容不得任何人分享。”景容声音一顿,接着他冷眼撇向自己手上的佛珠,启唇又重复道。“任何人,我也不例外。”
尾音轻缓,消散在空中。
窗外的月辉清冽,景容侧眸望向那轮孤月,幽深的眸子中映入了一抹寒凉。
怀中的小姑娘已然熟睡了,均匀的呼吸传来,刚才他说的那番话,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景容无所谓的一笑,轻柔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寒凉的气息消散了不少,眸子深处带了一抹缠绵的温柔。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满脸泪痕。
她是那么的脆弱无助,眼角的泪珠在枕头上晕开,扎着针管的手腕纤细柔软,仿佛一捏就断。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像极了乔乔。
她就像一盆娇柔的花,需要栽种者认真呵护才不会死亡。
真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栽种,景容当时只是空闪过这种想法,直到后来他真的伸手抱住了她,才发现自己再也不想放开了。
既然不想放开,那就不放开罢。
“小慈。”
就仿佛是一朵纯黑色的雪莲盛开,景容嘴角的笑容变得凉薄妖娆,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呢喃道。“如果你不再逃避我,我可以将最好的美梦都给你”。
“而如果你想逃——”他的声音一顿,眉目越发柔和。
景容用指腹缓慢的摩擦着她脸上的轮廓,一字一句道。“我不介意送你入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