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安抚他,毕竟这时候要是再为这种事上火动怒, 不利于伤口愈合。可这人, 却一反刚才的样子, 拉着她的手软了腔调, “可那是受伤前的事,受伤以后, 我自己也不确定了。”
乔荞:“??”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不还一副恨不能当场证明给秦亮他们看的架势吗?
“你看,伤口在这里。”他握着她的小手,慢慢在自己长腿上比划,“其实离这里,好像也不是特别远。”
哪里不远!明明非常远!
乔荞脸慢慢红了, 手被他攥着完全动不了,还特意在某个部位停留。
“老婆。”他用低低沉沉的嗓音喊她, “不如你帮我检查下,嗯?”
乔荞:“……我又不是医生。”
“要是真的有问题,医生检查了多尴尬。”他自有一番道理,表情也是肃穆的,仿佛当真没有一点坏心思。
乔荞都要开始怀疑,是自己将他想的太荒唐了,但还是说:“我不会。”
他贴着她耳畔,诱-哄似的,“我教你。”
于是床帘一拉,乔荞就被他拖上了床。
窗外阳光耀眼刺目,这个点的午后似乎大家都在休息,乔荞也想休息,可惜……某人不许。一双手被他拉着这样那样,累个半死。
乔荞算是知道了,敌人太狡诈,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洛溪来探病的时候,就见乔荞红着脸跑去了卫生间,林远舟倒是一脸坦然地躺在那看书。
听着洗手间水流哗哗地响,洛溪有点疑惑,“她怎么了?”
但很快她就后悔自己这样问了,因为林远舟回答的非常认真坦白,“噢,刚帮我检查完身体,洗手。”
洛溪:“……”
***
即使知道这两人结了婚,发生什么都很正常,但这样直白露-骨地被秀恩爱,洛溪还是第一次。所以她并没有很好地隐藏情绪,愣在那好一会儿。
将带来的花放进花瓶,调整了一番呼吸,复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她才回身正视他,“之前想和爷爷一起来,但最近和逸笙闹了点矛盾,只好单独来这一趟。”
林远舟的目光一直在书本上,听了这话像是想起什么,抬头对她道:“案子结束了,谢谢你帮忙。”
“我们之间,不必这么生分。”
“你是关键证人,怎么也要道声谢。”
洛溪沉默了,无论怎样粉饰太平,她也听出了他刻意划清界限的打算,终于鼓起勇气道:“对你来说,我只是个证人吗?”
当年他母亲去世,他虽然不哭不闹,可沉默的少年还是有一段仿若自闭的日子。那会儿她守着他,想尽办法逗他开心。
加上她是那案子的目击者,他们有着相同的恐惧和经历。
他被那段记忆困扰,总是噩梦连连,她也一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怎么也算是特别的。
这些年他身边也没别人,她还以为……
可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她以为。
洛溪怔怔看着林远舟的脸,当年寡言的少年长大了,长大之后依然是不苟言笑的大哥哥。他明明没有改变啊,可为什么,又觉得哪里变了。
她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林远舟却一刻犹疑都没有,“对,是证人。”
他确实没怎么变,还是冷漠的可怕,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念想都斩断了。
病房陷入长久地静默,洛溪回头发现乔荞不知何时已经从卫生间出来,想必也将这番话听了去。她忽然想,林远舟应该是想借机将话挑明,让乔荞安心。
原来他变的,只有这一样——他的温暖都独属这一个人。
洛溪汲了口气,让自己不至于太失态,“我还以为,至少也算朋友呢。”
说完她耸耸肩,对林远舟道:“那你好好养伤,林队长。”
到底还是带了点孩子气,她出门时渐渐红了眼眶,快步往电梯口走的时候,意外地撞见了近日和自己闹矛盾的林逸笙。
认定他不会理自己,洛溪失魂落魄地准备进电梯,可几秒后,身后有人跟了过来。她侧目瞧他,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委屈,“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
“那就暂时和好。”林逸笙双手插兜跟在她后面,“省得以后翻旧帐,说我胜之不武。”
洛溪停下脚步瞪着他。
林逸笙:“干嘛?”
“幼稚。”
林逸笙笑了,笑过后慢慢收敛表情,“做梦做了这么久,忽然醒来难免会失落,但这只是梦。梦醒了,属于你的生活才能开始。”
洛溪仔细听着这番话,忽然觉得一直被自己看作小孩的人其实比自己还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