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倒计时(135)
江枫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夏渔心里有一丝报复的快感,这些年的心中横亘的怨气在支配她,她愈加变本加厉:“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处?喜欢你,然后等着被你伤害吗?”
她的冷漠像锋利的刀片剜开江枫的心脏,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喊疼,它在哀求,够了,到此为止吧,这疼再多一分,它就不能活了,好歹让它苟活下去。
苟活着,说不定能等到她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如果我喜欢你这句话对你是负担,可以,我收回。”
“我不喜欢你了。”他眼中寒光阵阵,周身上下散发彻骨的冷,嘴上说着最绝情的话,脸上释出一个最凄凉的笑,“不就是花十年时间爱一个人吗?”
“我也可以不爱的。”
“爱”这个字眼令夏渔血液沸腾,但“不爱”又如兜头的冰水,将她浇得透心凉。
她愣愣得望着他,望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开。
她突然泪如雨下,不能接受他用这样决绝的背影面对她,他刚才说什么?他说他花十年时间爱一个人吗?
那个人是她吗?
她怒不可遏,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足足等了十年,才等到他迟到许多年的表白,而这个烂人,竟然在表白后甩下一句“我也可以不爱”。
你这缩头乌龟,你还不如一辈子待在你的龟壳里,不用说这句话!!!
“江枫!你给我滚回来说清楚!”她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大吼,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完全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江枫!”
***
酒量不佳的夏渔这一晚在one-second喝到烂醉如泥,是真的喝到了断片,怎么被人弄回家的,怎么吐别人一身的,她全不记得,记得隔天上午头痛欲裂地醒来,关于前一个凌乱的夜晚,也是撑着额头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全数回忆起来。
可是不能想,一想起来就是意难平,激愤的同时,也会生出几缕如烟如雾的惘然。
他说喜欢,他说爱,多么难得美妙的字眼。
迟迟不说,甚至在学对他而言非常费劲的小提琴,他一定在挑选时机吧?可是等他真的说出口,却又在那么错误的难以转圜的时机。
在她那么生气时那么草率仓促地说“爱”,她又怎么会当真呢?
夏渔宿醉后头疼得厉害,所有的精气神在一夜之间被撕碎成片,都没有兴趣搞钱了,一想到自己没房子没钱还没人爱,丧到天地都昏暗了,干脆给自己放假一天没有上班,廖非非今天调休也没有上班,两个女人穿着睡衣吃着泡面,整一天都躺在沙发上发霉。
没心情讲话,夏渔神经质的盯了天花板一下午。
直到廖非非放了一首恐龙级别的老歌。
oh oh yeah yeah
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i love you twice as much tomorrow.
……
“换首歌行吗?”她有气无力道。
廖非非放了英文版还不够,又找出中文版的《爱你在心口难开》,夏渔被内涵到了,很抗拒在她心情这么差的时候听到这首歌。
“可是我现在就想听这首啊,特别应景,特别让人感慨爱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
“算我求你了,快点出去睡小奶狗吧。”夏渔拿靠枕盖脸,声音闷闷的,仿佛是一大号鸵鸟。
“我今天怎么见他嘛,昨天你把人家吐成那样,他当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怀疑他这一个月都要ED。”廖非非给自己的脚指甲换颜色,往脚趾吹了吹,说着风凉话,“我好心给你们创造空间打KISS,你们俩倒好,直接绝交KISS走起,我可是做了你们十年的CP粉哎,昨晚我都后悔的要死,如果我不走开就好了,你今天就不会跟个活死人一样躺家里。”
“我真是不懂了,他都承认爱你十年了,承认你也爱他很难吗?非要撕得那么难看。”
“你们这一对,啧啧,我赌八根黄瓜,等不到HE了。”
我赌十根黄瓜,BE,夏渔闷在靠枕里想,不就再像过去四年一样,又开始过没有他的生活吗?
没事的,习惯了就好。
她心里故作潇洒,是逐渐湿润的眼角,还是泄露了那一瞬几乎灭顶的难过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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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大吵一架不同寻常,两人谁都不肯先妥协,自然也不肯做先低头联系对方的那个,不过两人的合同还在,于是江枫的助手小郭成了两人沟通的纽带,他给夏渔发信息,说江总要出差三天,这几天停课。
夏渔平淡地回了个“哦”,两人都闹掰了,说不定他已经把她拉黑了,这课也没必要继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