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来(54)
他此行不是兴师问罪,是来找补的,步长悠也悟了。
他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光洁细腻,玲珑有致,他道:“我在云中一直念着公主,公主都快成为我的心病了。”
说着凑上去亲她。
步长悠没有回应,任他随便亲。
恒渊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本来就是在利用他,之前的主动不过是需求而已,现在她已功成身退,自然没必要敷衍他了。
他停下来,明知故问:“怎么,公主不愿意同我继续探讨?”
步长悠瞅着他,瞅了好半晌。
他低低的催促:“公主?”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将他架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拿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恒渊最开始没反应过来,也没意识到她是在脱衣服,只当她怯了,啧啧道:“为什么呢,公主之前表现的那么喜欢我,现在却这么不情愿,公主是有新欢了,还是——”
外衣掉在脚后跟,堆叠在一起,她接着去解腰带。
恒渊的脑子里像过闪电似的,一下说不出话来。
她里头是交领齐腰衣裙,上下皆白,只有两寸宽的腰带上带了一点颜色,勒出纤巧腰身。
她解开腰带,腰带也掉了下去。在恒渊持续的错愕中,她开始解百褶裙上的系带。百褶裙绕身两圈,左一道系带,右一道系带,百褶裙也顺着掉了下去。再来是上衣,上衣被她扔在一边。接着是中衣,中衣解脱下来,底下就是七寸的月白抹胸,雪白的颈和纤腰完全暴露在风里,而下面只剩下一条薄薄的中裤。
步长悠觉得自己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她停下来,看向他:“剩下的你来代劳。”
彪悍的邀约。
恒渊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公主真是直接的可爱。
他走过去,弯腰将她的外衣捡起来,给她穿回去,边穿边在她耳边道:“自己脱自己的衣裳多没乐趣,公主的衣裳还是应该由我来脱。”
想想外衣下头的抹胸被扯掉的旖旎,恒渊就心神激荡,什么心病不心病,这下全好了。
他一把将腰揽过来,低头吻了下去。
以前不慌不忙的,这会儿有点着急了,步长悠有点跟不上,慌乱中,只觉得唇上刺痛,他咬了她一下,她疼得抠住了他的臂膀,他笑 :“扯平了。”
说着带她倒下去,察觉到她有些紧张,半吞半含的安抚,说公主别紧张,这事没什么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步长悠瞧着头顶的红叶,轻声道:“刚才我只说了一半,裴炎是否有意引导,裴蓁是否配合了,我不知道,因为他们没跟我说过,但我的确不想嫁给裴炎,偃月夫人是我的人叫过去的。”
恒渊的手才刚摸到抹胸的带子,心里正旖旎着,听到这话,突然僵住,而后脑袋无力垂了下去,脸颊落在她肩窝里,好半晌,道:“公主,要打我还是要哄我,两样你得选一样,不能先哄后打,两样同来。”
第32章 心病
头顶交错的枝蔓上, 似乎站着一只鸟,有白色的羽毛。白色在红叶里, 尤其明显, 她纳罕,会是什么鸟?之后听到恒渊责怪她,就道:“可我说过的话, 都是真的。”
他摇头否认:“公主, 咱们没到戏假情真的程度,你的确只是想利用我逼裴家退婚,你说得话, 做的事,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根本没半点真可言。”顿了顿,“公主利用我, 我找过来, 公主要给我一个说法,是想补偿我。”说完立刻又摇头否认,“不对, 或许公主也不是真心想补偿我,公主投怀送抱,是为了恶心我。”
恒渊想,真的好险,差点爱上她,就在刚才, 就在她脱衣裳的时候。一种猛烈的震颤,很少有人能让他震惊和错愕了。可刚才公主又把他拉了出来。怎么说,又庆幸又失落。他该庆幸,他现在什么都有,不该爱什么人,若是爱上了谁,不能抽身,定会血肉模糊。那滋味一点不好受,他被支配过一次后,永远不想再被支配第二次。可同时他也失落,爱这种东西,痛快并存,不痛就无所谓极致的快乐。
他道:“公主,你可真是太坏了。”
他头次见到她,看到日光下那张冷到艳的脸,想起的却是幼时在云中的死牢中看到的杀人犯的脸。父亲要训练他意志,故而带他去的。他只被杀人犯看了一眼,就吓得躲到了父亲身后。父亲说,那是双不要命的眼。父亲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一个人如果一旦不要命,那所有人都制不住他。恒渊不知道公主属不属于不要命的人,但他知道她是个危险的人。危险有时让人敬而远之,有时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竟。他被这危险吸引,以为会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没想到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也没想到会往深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