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接下来?”郭佳月刚刚上厕所去了,听她俩的对话听得隐隐约约的,这时候忍不住探头,“我还以为结束了呢。”
“怎么可能结束。”虞蔓蔓轻哼一声,傲娇道,“人家可是要结婚生孩子,我们还要当干妈呢!”
杭芊雨娇羞地拉着虞蔓蔓的衣角,脸红得快要滴血,“蔓蔓,这、这也太远了,我、我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
“远吗?”虞蔓蔓笑了笑。
以前她喜欢裴洋的时候,可是连她们俩以后的重孙名字都想好了,芊芊真是不敢想啊,人还是应该大胆一点。
不过想到自己大胆了也没什么结果,虞蔓蔓唇角那抹笑意又淡下来,唇瓣抿成一条线。
她拉开宿舍的门,裹紧领口,“晚上外面有点冷,你们穿件外套,我先去楼下给老板打电话,预定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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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你不去自习吗?”
裴洋头疼脑胀地在宿舍昏睡了一天,忽然听到符佶在下边,踮着脚尖问他,意识朦朦胧胧重新拉扯回来。
“不去。”裴洋神思游离地开口,嗓音已是哑得不行。
“我给你打饭?”
“不用了,谢谢。”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尤劲松听出不太对劲,关心地问了一句。
“还好,一点小感冒,我自己买点药吃就行。”裴洋用指尖按着发酸的眉骨,长眸微敛,难受地皱起眉。
从小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是独自挺过来,今天的情况和往常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仿佛空了一块的心脏与身体上的痛苦叠加,便是双重的煎熬。
“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尤劲松不放心地拍拍裴洋的床边。
“对,张聪还和人家约了一块自习呢,今天可是第一次,不能迟到。”符佶则挤眉弄眼的,努力让宿舍的压抑气氛松快一点。
张聪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俩,“我和人家自习,你们去凑什么热闹!你们真是够够的了!我看你们还是留下来照顾裴洋吧,他是病人。”
“……”裴洋忽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浅茶色的瞳眸在靠近宿舍吊灯的位置被照耀得更浅,“咳咳……我也去自习。”
符佶震惊地看着裴洋,“你都病成这样了,别去了吧。”
尤劲松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裴洋,你赶紧躺着,我们也不去了,帮你买药去。”
裴洋现在病得不轻,俊脸苍白得吓人,唇色更是毫无血色,眼神憔悴枯槁,如同行将就木的人一般,这行尸走肉的样子把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劝他好好躺着。
裴洋却已经慢悠悠从床上爬了下来,眉眼稍稍垂着,没什么精神,却异常笃定,“我要去自习。”
“……你这宁折不弯的学习精神也忒感人了。”符佶不知怎么形容,低低感叹一句。
“要不人家怎么是学神。”尤劲松倒是多出几分崇拜,“裴洋,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告诉我们啊,别憋着。”
张聪急着去自习,直接扶住裴洋,“走走走,有兄弟三个照看你,出不了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两天也没什么作业啊,你不好好养病非要今天去自习干嘛?”
裴洋眼角似有若无的一挑,没有力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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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自习室有很多,光是图书馆的自习室就有三层,更别提那么多栋教学楼,每一层都有专门的自习室。
所以在这之前,即使裴洋每天都去自习室,却从没遇见过虞蔓蔓。
可是今天,刚进门,他一眼就看见虞蔓蔓坐在倒数第二排,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认真垂眸在草稿上一笔一划算着题目。
这样的场景,他高中时见过很多回,却只有此刻,最扎心。
尽管再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承认,之前他们提到和张聪约好了一起来上自习的人,一定是她。
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裴洋本就头疼,这会儿更是感觉心脏被搅得钝痛无比。
他没说话,和张聪他们几个一起,坐到了虞蔓蔓后面那排。
他说自己没力气,让室友们先坐进去,于是他便如愿以偿,坐在了虞蔓蔓的正后方。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得虚无,他眼里只能看到虞蔓蔓低头写作业时,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皙白的莹润脖颈,透着教室里明亮的光。
过了一会儿,虞蔓蔓写完一道题,终于放下笔,回过头来,漆黑漂亮的眼眸弯着,朝张聪还有另外两个室友笑道:“你们来啦。”
裴洋认真地盯着虞蔓蔓,可她却仿佛把他当空气,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