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犯规/插翅难逃/逃之夭夭(119)
听到声音,立即投来八卦的目光。
可这时的俞少殸听了真相,早已呆若木鸡,木偶般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是宴欢?
那是宴欢!!
浑身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从头到脚的每寸皮肤开始发冷。绝望的情绪席卷了全身,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脏一寸寸破裂带来的剧烈痛楚。
蠢货蠢货蠢货蠢货蠢货!!!
那是宴欢啊!
是宴欢啊!!
他的耳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有宴欢两个字不断在脑海回响。
无尽的悔意充斥里他的胸腔,每呼吸一口都像被刀尖剐了一刀。
俞少殸瞳孔涣散,失魂落魄地跑出楼外,一把推开司机撑过来的伞,暴雨很快淋湿了他的头发。
可他置若不顾,跌撞着拉开驾驶车门坐了进去,在阴冷潮湿的黑夜里,保时捷轰隆一声消失不见。
暴雨刀子般砸在车窗上。
深夜里的京州街道空无一人。
冰冷的水滴从额发滴落,淌在脸色煞白的俞少殸的脸上,而他紧紧攥着方向盘的指骨同样白得吓人。
他死死咬着牙。
脑子里像放幻灯片一样,轮转播放着这几年他和宴欢在静茗公馆的点点滴滴。
她会做好饭菜等他下班。
会给他拿好拖鞋,放好洗澡水。
会在他酒醉时悉心照顾他。
……
可很多次,他透过宴欢的脸,想的却是宴乔的影子。
这样的他是人么?
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不仅错认了宴欢,还一厢情愿把她当成了替身,那三年宴欢对他百依百顺,见到他就会露出温柔的笑。
可那样的笑容下,到底藏了多少委屈啊……
俞少殸心如刀绞,他狠狠锤了把方向盘,力道之大,差点折碎了小指。
手指的剧痛让他顿时面无血色,可他仍牢牢把着方向盘,保时捷的速度一升再升,很快在宴欢公寓楼下停住。
俞少殸踢开车门,冒着瓢泼大雨奔上楼。
可让他绝望的是,宴欢不在公寓。
俞少殸重回驾驶室,急速调转车头,在浓重的雨夜里,往千溪园的方向奔驰而去。
……
凌晨时分,千溪园还亮着灯。
宴欢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略有失神地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手机早被她关了机随手丢在一边。
宴乔的精神状态好了点,这时候在宴母的陪伴下已沉沉入睡。
而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堵着团棉花似的,又闷又难受。
不知坐了多久。
她忽然听到嘈杂的雨声中传来一句声嘶力竭的大喊。
“宴欢!”
宴欢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声音再次响起。
“宴欢!”
沙哑的嗓音夹杂在雨点中,听不真切,可宴欢猛地瞪大了眼,眉眼间写满了不可思议。
俞少殸?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宴欢犹疑地下床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可她房间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千溪园院门。
视野中一片漆黑。
只有冰冷的雨线斜斜砸向地面。
“欢欢……你出来好不好……”
滂沱的大雨中,俞少殸全身湿透,价值高昂的西服皱在一起,模样十分狼狈。
他双膝跪地,微仰着脸,在稀薄的门灯亮光下,眉目痛苦悲戚,眼睛通红得吓人。
不久后院门响起开门的声音。
许妈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匆匆忙忙打开了门。
看到浑身湿透的俞少殸后,许妈吓得猛拍了下大腿,哎呦了好几声。
“我的好姑爷,雨下这么大,你怎么跪在这儿哦!赶快起来赶快起来,要是把身体淋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哦!”
许妈伸手要去拉他。
这时身后传来宴欢的声音,“许妈,你回去睡觉吧,我和他有话要说。”
许妈十分担忧:“可这么大的雨,要不进屋说?”
宴欢笑着把许妈往院子里推,“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许妈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忧心忡忡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没了旁人,宴欢撑着伞站在俞少殸面前。
堂堂京州俞家说一不二的掌权人,竟然像个稚童一般,跪在这里,泣不成声。
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周围雨声嘈杂。
雨点顺着伞面砸在脚边,很快便濡湿了鞋面。
宴欢垂眸,皱了皱眉头,轻叹了声,问俞少殸:“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俞少殸定定地看着她。
晦暗的眸子攒着一团隐忍不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