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64)
裴泫又道“若说柳州水患并不严重,近年太平,也实在无需从长安调人,为何今日来得这么突然,而且还偏偏挑上了我?”
慕晚晚系了衣襟的扣子,咬唇想了下,不知为何,眼前忽现昨日在铺子对面二楼的人。她当时有所感觉,刚一侧头要看过去,便没了人影。还以为是错觉,但如今看来,他确实就坐在那。
此事若是他一手操控,任谁都会没有法子。
慕晚晚思来想去,并不放心裴泫一个人去。
一是因为眼看她就要重获裴泫的信任,找到有父亲罪状的证据,他若是要走,岂不是前功尽弃。二是因为父亲也在柳州,绝不可在此时让裴泫和父亲见面。
裴泫倒是无所谓,但归期未定,还不让带家眷,想到昨晚的滋味,裴泫甚是不舍。
调令让裴泫即刻便走,下人随他去收拾了。
慕晚晚独坐在屋里,兀自出神。柳香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拿了一封信给她。
慕晚晚狐疑地打开信笺,读完那几行字,心凉了大半,甚至觉出有几分可笑。
事情源于半年前,裴泫不愿独留在府,日夜留恋于外面,有了不少的女人,虽都是风尘女子,但裴泫向来是个心软多情的,很快就迷上了一个叫怜蕊的花娘,扬言要给她赎身,两人好了多月。
然这个怜蕊的花娘心气高,眼皮子浅,家中还有几房亲戚,并且很是不屑她这个快要下堂的正妻,听说她父亲在柳州做了小官吏,刚巧怜蕊的老家也在柳州。于是那些人为给怜蕊出气,竟暗中找人算计了她的父亲,父亲状告官府后还倒打一耙。
衙门的人听说怜蕊有长安大官人做靠山,将此事轻拿轻放,对他父亲却是连理都不理。如今她与裴泫之间的事情被父亲知道,父亲为不让她为难,甚至都没和她提过,如今父亲病好,若不是父亲身边得力的人给她写封信,自己怕还是被蒙在鼓里。
这件事裴泫也知道吧,慕晚晚笑了下,只怕是为了讨那女人欢心,怎会舍得怪她?在他心尖人的面前,她的父亲又算得上什么?
裴泫午时走,慕晚晚以称病为由,并未来送,裴泫甚是失望。
裴泫走后,慕晚晚去了他的书房。裴泫书房就在主屋旁,慕晚晚很容易进了去,一个时辰后,她从屋中出来,在柳香耳边道了几句。
她现在等不了,必要给裴泫致命一击,让他再无翻身的余地。
可夜里的一封信,却让慕晚晚深觉在权势面前她渺如尘埃,毫无反击之力。
沈竹给她回信,说此事事关重大,非她沈家一家之力可做,信后还向她致歉。
慕晚晚觉得此事沈竹做得并没错,要是她,为了家族考量,也会这么回信。
如今的办法只有一个,慕晚晚苦笑了下,李胤不是一直等她亲自去求呢吗!
她于李胤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的玩物,得不到才会心痒难耐,现在他就如同是在逗弄一个猫儿,定要自己哭着求他才好。
慕晚晚起初心里极为不屑,她骄傲了大半生,即使落魄,也不愿为尊严低头。而如今她费尽心思,也不如那位的一句话。现在的她颇有些被人愚弄的挫败感。
这日,一辆马车从裴府缓缓驶出,车中女子妆容精致,一席绯色襦裙衬得人风姿卓绝,妩媚动情。
慕晚晚不想再等了,她势必要裴泫付出代价。既然李胤有心,她何不顺了他的心意。等他厌倦了,自然会放自己离开。
慕晚晚掀开车帘,望了望长安街的繁华,随后要松手撂下,将那一切隔绝于外。
李胤正坐在殿里与自己对弈,他喝了盏茶水,福如海从外面进来,“皇上,信已经送出去了。听说裴夫人此时也正动身进宫。”
李胤垂眸落子,眉头压得极低,随后扯了下嘴角,“不逼她一把,她便倔着脾气,如何都不会来求朕。”
福如海附和,“还是皇上英明。”又道“若是裴夫人来,您见还是不见?”
李胤拍拍手起身,“不见,这后宫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不磨一磨她死倔的脾性,日后如何在后宫自处。”
福如海又应了一声退下。
说得也是,皇上后宫嫔妃虽少,但没有一个不是惧怕皇上的,就是爱使小性子的鹂妃,脾气暴躁的沅妃,到最后都得软口说是。若是裴夫人还像以前一样,等皇上失去兴趣,没了恩宠,在宫中还不得得个老死的下场。
慕晚晚入了宫,刚到宫门又听说李胤半个时辰前去了清凉台。
她看了眼天色,乌云不知何时布了起来,看似要下雨的模样。
慕晚晚对外面的车夫道“转道去清凉台。”
她便赌一把,赌李胤对自己的兴趣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