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191)
赫图脚步停下,垂眼盯着她,“我不想你骗我。”
当初慕朝朝刚嫁去漠北,赫图的官话并不好,自那日他拦下她的马车后,重回王帐,定要她教他官话。赫图学得很快,现在说的与长安人无异。
慕朝朝手紧了下,微微合上眼,“妾有些累了。”
赫图知道,她每次心里不耐,都会自称妾,称他为王上。赫图眼里暗下,抱她的手收紧,不再逼问她,抬步回了屋。
慕晚晚等到柳香回来,柳香把正厅的事与她全部说完,慕晚晚眼底失神,李胤能这么说,定是不放过她了。长姐又素来宠爱自己,听了这些话,心里该有多难受。
慕晚晚此时已穿好了衣裳,她起身下榻,问柳香,“阿姊现在在哪?”
柳香道“奴婢刚才听说大姑爷回来抱着大小姐回屋子了。”
慕晚晚忙碌的动作顿住,看了眼那裂成两半的木雕,道“算了,等大姐夫走了再去吧。”
李胤离开慕府,回了宫。他脸黑着,神色十分不好。换了衣裳后去了试炼场,当初他在这赢了西南的六王子,她在远处看着,李胤心里有几分得意尚在。
时至今日,李胤不得不再重回心境,慕朝朝的话撕开他一心遮掩的事实,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里。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那个女人始终被迫接受,抽身离开,他再不会如当初洒脱,而她却毫发无伤。
李胤从未想过,自己能拿刀上杀场,能提笔掌乾坤,却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当时他能嘴上说狠话,可试问,若是她真要以死明志,他还能这般心狠吗?李胤双拳打在木桩上,动作如雷霆疾驰,迅如闪电,直至双拳都磨出了血迹,他亦是没停下来。
夜里,乾坤殿的灯依旧掌着,李胤这次叫人拿了上好的木材,在案前细细地雕刻,雕了和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她可以弄坏一个,两个…他亦可给她再雕上更多。
三个时辰后,案上出了一个木雕小人,一对儿男女紧紧相拥,是极为恩爱的夫妻,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李胤拂去袖上的木屑,把刀放在了案上。
门外有脚步声过来,李胤抬眼看到来人后又淡淡地收了回来。
岁岁双手端着养心茶放在案上,刚要像以前一样到他身后,就听座上的人道“今夜不必了,明日朕派人送你回太师府。”
岁岁面色顿住,呆呆地看他,比划出按揉地动作。
李胤明白她的意思,轻嘲了下,“她若是有心,不必跟你学,早都会了。”
可笑的是,她对自己从来就没有过心。
李胤垂头用干净的衣袖擦了擦小人的边角,放了话,“朕会答应你过从前的日子,你以后不必再进宫了。”
岁岁看他神色专注,一直停留在那个木雕小人身上,不再多言,躬身退了出去。
没等到夜里,慕朝朝就过了来,慕晚晚心虚地叫她,“阿姊。”
慕朝朝看她时有气也有心疼,终究是自己心疼的妹妹,她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你放心,阿姊定不会让你留在长安受委屈的。”
慕晚晚不用听柳香的传话也知,李胤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是大昭的皇帝,漠北依附大昭为臣,这哪是长姐能够左右的。
慕晚晚乐观地劝她,“阿姊不用太过忧心,晚晚听说他前不久宠幸了一个哑女,谁知他会不会等晚晚腹中孩子出生,就厌恶晚晚了呢?”
慕朝朝心里清楚她是在安慰自己,回她笑了笑,但这笑颇为牵强。
“你跟阿姊说实话,你和那位究竟是怎么回事?”慕朝朝问她。
慕晚晚并不想说,说了只会徒增长姐的烦忧与愧疚,她做似撒娇道“阿姊别问了,你也知道那位想得到什么哪里会需要理由?”
她不愿多提,慕朝朝不想让她无端烦扰,便没再多问,两姐妹互相依偎,却各怀心事。
慕朝朝这夜本要陪着慕晚晚一起睡,被她赶了出来,“阿姊还有大姐夫,晚晚哪能一直霸占着阿姊不放?”
慕朝朝被她推出了屋子。
回屋时,赫图正沐浴完从净室里出来,慕朝朝想到后午对他态度有些不好,此时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怔怔地看他,打着腹稿想着要说的话。
赫图先道“我有事和你说。”
慕朝朝微顿了下,随后应声,“好。”
赫图走近几步,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时,他开口,“我昨日去找了李知。”
慕朝朝心里想,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直呼镇南王李知的名讳。
她微哑,当初正因李知他二人才心生隔阂,后来他的每一次生气都是因为李知。
赫图双手环上她的腰,接着道“我把他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