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傅恒妻(99)
纯懿看出吴扎库氏叙述整件事情的勉强,也就笑笑移开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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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纯懿送吴扎库氏回贝勒府,她刚刚承了吴扎库氏的盛情邀约坐下喝口茶,昭樾就风风火火从外面走进来,郑重恭谨地对纯懿作揖行礼。
“你这孩子,怎么急急忙忙的——”吴扎库氏出言训斥他。
“福晋,能否请您赐教,与晚辈对弈一局?”昭樾保持着弯腰躬身行礼的姿势,对着纯懿说道。
纯懿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怎么了?”
“是啊,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要福晋与你对弈?今日的功课温习过了吗?府上西席师傅要你临摹的画贴呢?做完了吗?”吴扎库氏起身要来拉昭樾,一边用责备的语气说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又犟着脾气任性使气呢?在福晋面前这样做,可是太失礼了。”
昭樾一侧身避开了吴扎库氏的动作,他自己却仍维持着原先的姿势。
纯懿有些看出他的执着,温和地同吴扎库氏说了声没事,又伸手扶起昭樾,温声道:“昭樾,能与我说说,为什么突然想要与我对弈呢?”
“晚辈听福灵安说,他额娘善弈,家中还藏着许多古棋谱及残局珍本。”昭樾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又继续往下说,“晚辈想要在棋艺上有所长进,故而想着来与您对弈,开眼界有所见识。若是能顺带求得福晋您的指点,也好让晚辈有一心用功钻研的方向,不至于白费许多力气。”
纯懿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没怎么多想就允准同意了:“好啊。就冲着你这份好学之心,我愿意与你对弈。可有棋盘?”
“昭樾谢过福晋。”
吴扎库氏听他们二人果真要对弈,也就不再阻拦了,反过来帮忙操办安排:“要不去昭樾的书房?我让使女给你们点檀香,说是有助凝神静气的。”
“有劳姐姐费心。”纯懿笑着对吴扎库氏道谢。
“哪里,分明就是我该谢谢你。昭樾任性使气惯了,你可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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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纯懿第三次战胜昭樾,她心平气和地温婉笑着,慢悠悠将棋盘之上的白子挑拣出来收进玉盒中。
昭樾与她隔桌对坐,伸手用手掌拖住下巴,鼓着嘴巴盯着棋盘看个不停,颇有些气恼懊丧之意。
“好了。都说事不过三,我已与你对弈三盘,差不多了吗?”纯懿觉得昭樾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爱有趣,忍不住开口逗他几句。
“为什么……为什么您每次就可以这么轻易地看穿我的进攻套路啊……明明……明明那些御书房里的小孩子都下不过我——”昭樾拍了拍脑袋,皱着眉头强撑出小大人的模样,“为什么我又怎么轻易而且难堪地输掉了。明明我想着要最起码得个四六开的场面的。”
纯懿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劝道:“好了,今天就下到这吧。”
“拜托了,福晋。就让晚辈再——”
“下棋讲究平心静气,耐心计算落子。你如今心境完全乱了,急躁、懊悔、气恼、不甘……这样的你真的能好好地坐下来定心下棋吗?”
“啊——”昭樾被纯懿这番话说得有些脸红,垂着头,灰心失落地盯着椅子看。
他也认可纯懿的话,他本就在技术上落后纯懿一大截,若是心绪乱了,只怕是败落得还要更快,甚至会有溃不成军的可能性。
“别遗憾了,下次让你额娘带着你到我府上来玩,我再陪你下棋。”纯懿柔声细语哄着昭樾,努力使他开心一点,“你额娘去膳房让她们给你做点心了,大概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要不与我聊聊天?”
纯懿见昭樾还是恹恹的,又说:“你可是贝勒府的小主子。我是来拜访的客人,你也要摆出主人家的模样好好招待我吧。”
“福晋您问吧,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啊,看来是真的被我打击到自信心了呢。”纯懿将装有棋子的玉盒子推开放到一边,清清淡淡笑了一下,“那你是否介意与我说说,怎么忽然对下棋感兴趣了?”
“哪有忽然,我已经学习训练了很久——”
“你下棋时虽有古时名家章 法套路的痕迹,不过棋路之间常常是使用了一半就转去别的路子。可以说是只学得了皮毛,可见你对棋艺技法并不精深,学得很是粗糙。”纯懿有条有理地向昭樾分析。
“我还知道你们府上给你请来作日常教习辅导的夫子是魏姓夫子。魏氏是有名的儒生世家,他家儿女子嗣往往都是各高门大户为家中子侄辈挑选西席先生、女先生时的第一人选。”
“倘若你踏踏实实跟着魏夫子学习,沿着他给你布置安排的节奏方法去学你刚才用的那些棋路,必然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惨淡结局。可见,魏夫子并不是主要教你下棋,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