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这沙发好硬，沙发对面没有电视，只有书架和一堆跟射击相关的摆设，真是奇怪的家。

林默楠从浴室出来，一遍擦着头发，一边打开冰箱，又合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吃。陈瑜点点头。看着刚洗完头发的林默楠，似乎有了些凡人的气息。

林默楠坐过来，心里真想抱抱陈瑜，可是，这么直接，会不会目的太明显了？陈瑜会把他当成老流氓。林默楠想过去其他地方，咖啡厅，公园长椅，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家最安全舒服。他的目的直接，可路轶星总是告诉他对女孩子要哄，要委婉一些。

该死的路轶星！林默楠把自己所有的窘迫甚至都想归咎于他。

眼前的女孩子干净美好，抱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喝着水。他仔细地看着陈瑜，之前好像都没仔细好好看她。上次在夜晚的路上，只有月光。陈瑜的睫毛很长，脸是圆嘟嘟的，林默楠没注意他一直盯着陈瑜。直到陈瑜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有些尴尬。林默楠咳了一声。

“一会我在10点30前把你送回去。”林默楠在去陈瑜那之前调查了一下他们的关宿舍的时间。

“好。”

“你平常晚上都做什么？”林默楠想先聊聊天吧。

“晚上如果不赶课题的话，就会看看电视剧，运动一下，或者跟夏梓他们吐槽吐槽教授。”

“我这没电视。”

“那你平常都做什么？”

“我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基本都在局里。”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住？”

“嗯，妈妈在远郊住，在老房子里。她喜欢那。还没问你，你家在哪儿？”问出这句话，就觉得自己不称职了。

“白城。离这里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哦。”还能问什么呢？就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一团火在身体内部游走。嗖的一下站起来。喘了口气说，我带你看看我房间吧。

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就好像是那种拎包入住的酒店。不过书房的桌子上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方方正正，暗红色的盒子。林默楠看她好奇，主动打开了它。“是我在离开特种部队的时候拿到的最后一枚奖章。”陈瑜看着奖章上面写着二等功。“你之前在特种部队？”

“嗯。”　

陈瑜发现林默楠总是不多话的。通常都是自己问一句，然后他答一句。但似乎他也并没有显得不耐烦。但是他每次都尽可能用最简短的句子回答。

陈瑜用手摩挲着军功章的棱角。觉得这勋章真像林默楠。

棱角分明，冷冷冰冰，像他的沉默。却让人仰望。

陈瑜来到厨房。有电饭煲、冰箱、碗、筷子和半袋大米。有锅铲，没有锅，有冰箱，没有菜，里面堆满了成瓶的矿泉水。

陈瑜靠着操作台转过头来，笑着跟林默楠说，“本来想找找东西给你做个夜宵的。可是你这里都没有让我发挥的余地，只能做白粥。可是晚上碳水吃多了又不好。你至少要有个国，再有个砂锅，要有油盐酱醋，冰箱里可以放放能存住的东西，比如……”

温热的气息突然袭来。身上的腰被林默楠箍住，头被大掌托住。林默楠的双唇紧贴着陈瑜的双唇，由轻转重，不断向前探索。有过一次的经验，林默楠显然更加驾轻就熟。林默楠将陈瑜完全贴向自己。林默楠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在他见到陈瑜的那一刻，他就想紧紧把她抱住。可是他又觉得陈瑜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着急，又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可就在刚才，这个姑娘笑着跟自己碎碎念着说，厨房要有菜，要能做饭……她在摸着自己的勋章的时候专注的神情，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这就是触手可碰的人间烟火。

陈瑜慢慢被攻下了城池，大口大口喘着气，倒在林默楠的怀里。厨房温柔的灯光下，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抱着。

“鱼儿”林默楠的声音有些喑哑。

“嗯？”

“我工作比较忙。”

“我知道。”

“你生气了吗？”

“一点点。”

陈瑜抬起头，皱了皱眉头，“那你以后可以不可以轻一点？”

“轻点什么？”

陈瑜稍微掀起自己衬衫，腰部那里红了一圈。

懊恼！林默楠简直就想打自己。自己根本没有注意手劲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咱们俩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林默楠赶紧拿出冰毛巾让陈瑜敷上。

林默楠觉得自己三十多年这么过来，从来没这么小心翼翼。

送陈瑜回宿舍的车上。还差20分钟宿舍就要关门。

“林默楠，陆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