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鸦自己走到沙发前,坐下。
办公桌那块传来的交谈声严肃:“和平台商议,立刻给下午所有售票观众办理自动退票,然后道歉短信一定要发到每一个订票号码里。”
“团长,这种情况,平台那边可能会跟我们索要赔偿。”
“那就给他们手续费的赔偿。”
“好。不过观众那边,就算原价全额退款,我想也会很不满,只怕对剧团的口碑影响恶劣。而且……”
办公桌前话声停住,半晌没接上。
向华颂不耐道:“都什么时间了,还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说。”
“是我们刚刚跟票务那边核实时知道的,网上好像,已经传开了我们这场要黄的传言了。”
“什么?已经传开了?”
不止向华颂惊讶,沙发上的林青鸦闻言也回过头。
她是团里的台柱子,一有风吹草动团里必然第一时间通知她,可她也只是半小时前才得知,网上怎么会传得这么快。
向华颂脸色阴沉:“多半是那个举报人的缘故,这是设了连环套让我们钻。他们应该一早就知道剧场里消防隐患的事情,只是故意卡在今天举报,其心可诛。”
“对!我们也这么觉得!”办公桌前那人忍不住跟着愤愤,“我看多半是成汤集团的人搞鬼,为了一小块地皮做这种输不起的事情,太不要脸了!”
“行了,抱怨有什么用?既然已经有传言,那我们更得主动,赶紧去草拟道歉函,我这边待会定好补偿方案就告诉你。”
“明白,那团长,我先出去了。”
那人一走,向华颂收好桌上文件就起身走去沙发旁,叹声说:“青鸦,向叔真是对不住你,你说这第二场刚被你救回来,团里又出这么大的乱子。”
“您别见外,”林青鸦说,“这次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不能全怪您。”
“唉,监管不力、被人钻了篓子,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团长的责任。”
林青鸦不想这时候深究过错,转而问:“观众那边,您想如何补偿?”
“初步打算是给所有被系统退票的观众后续一个半价票的名额,不过……”
林青鸦听出向华颂的迟疑,抬头去看。坐在沙发里的老团长扣着手,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给观众补偿的问题不大,但对赌协议如果团里输了,那哪还有补偿给他们的机会?”
林青鸦轻蹙眉。
之前剧团和成汤集团的对赌协议截止日期就定在这个月底,也就是30号。
原本今天24号这一场就该完成三场名额总数,团里也没有筹备第四场的计划,但现在第三场被迫取消,只能重新考虑。
“停业三天,24、25、26是没希望了。消防部门的人会在27号上门检查,那天确定没有问题,也要28号才能开始营业。”
向华颂叹着气算。
“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在月底再仓促开一场。有这么一阵风波,观众肯不肯再捧场、两三天时间里能不能把票卖完,都是难说的事情。”
林青鸦微微一停,似乎露出点迟疑:“您是打算,在30号那天补开最后一场?”
向华颂连忙抬头:“哦对,青鸦,你那天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对着向华颂绷紧的情绪,林青鸦实在不忍心再给他添一块压力。
她眼睫轻垂,摇头:“没关系,我可以上场。”
“好,好,那就好。”
“……”
“啥?30号那天??”
剧团后院,白思思一听到消息就炸毛了。
林青鸦无奈,竖起食指轻抵唇前:“还没公布消息,你小声些。”
“不是,30号怎么行呢角儿,您那天――”白思思忍住,凑近林青鸦耳边紧声说,“您那天是例假期啊,您每回例假有多要命,您忘啦?那怎么能上台嘛!”
林青鸦底气不足:“应该,没问题吧?”
“怎么没问题,问题大了!”
白思思绕着林青鸦叽叽喳喳数起过往林青鸦例假时的“惨痛经历”,直听得林青鸦脸儿都更白了。
最后禁不住,林青鸦轻声叫停:“好了,被你说得好像我该被救护车拉走了。”
“不是好像,是就是,”白思思苦口婆心,“角儿您是我见过的例假反应最恐怖的了好吗?别人至少还能吃止痛药,您能吗?”
林青鸦认真摇头:“不行,止痛药影响感官,会耽误表演。”
白思思恨不得翻白眼:“这不就行了!所以您那天哪能上台啊,戏重要还是您重要!”
林青鸦:“戏。”
白思思:“……”
见白思思气噎的模样,林青鸦忍不住弯下眼角:“知道你是担心我,但剧团里现在内忧外患,情势严峻,他们没得选的。”